“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 李元吉故意板起脸,不咸不澹的问。 此话一出,李靖立马意识到自己话太多了,当即赶忙躬身道:“是臣失言了……” 李元吉摆了摆手,澹澹的道:“既然陈爱卿已经答应帮你说项了,有河间王从旁辅左,想来此事不会再有出入,你可以下去准备了。” 李靖识趣的答应了一声,又迟疑道:“不知道殿下准备点谁为将?” 这里说的是点,不是拜,指的是先锋大将,也可以说是行军总管。 李元吉也没有瞒着,痛痛快快的将他准备点的几个将一口气全告诉了李靖。 李靖听完以后皱着眉头道:“殿下要拜李世勣为副帅吗?” 别的人选他没意见,因为别的人选没办法跟他竞争,除了能听他命令行事以外,什么自主权也没有,不会对他的指挥指手画脚。 唯独李世勣是个例外,李世勣在能耐上跟他很难分个高低,当然了,这是他比较谦逊才这么想的。 在地位上比他高一头,因为李世勣的封户比他多,再加上李世勣府上有两个公爵,一个是李世勣自己,一个是李世勣的老子,而他虽然是公爵,但他府上却拿不出另一个公爵跟李世勣去比。 他要不是因为出自于李氏丹阳房,跟皇室沾亲带故的话,他在朝堂上还真没办法跟李世勣平起平坐。 虽说他这些年建立的功劳也不小,可他最初在李孝恭麾下,不是独自领兵,所以他的功劳李孝恭分去了一半,根本没办法跟倒向了大唐以后就一直独自领兵、独自获取功劳的李世勣比。 所以李世勣随同他一起去征讨突厥的话,李世勣要是跟他的想法上产生了出入,对他的指挥产生了不满,并且站出来指手画脚,那对他来说是很麻烦的。 他不是李建成,也不是李世民,更不是李元吉,没有嫡皇子的身份加持,根本镇不住李世勣。 李元吉听出了他心中的顾虑,调侃似的问道:“怎么,怕李世勣会夺你的权?” 李靖赶忙道:“臣并不是那种没有容人之量的人,臣只是怕令出二门。殿下也是领过兵的人,应该知道令出二门有多大的害处。” 李靖这话说的是大义凌然的,一副为大唐考虑的样子。 但要是说他没有私心,那就怪了。 不过他说的道理确实是这么个道理,领兵打仗也好,统御国事也罢,最忌讳的就是令出二门。 这可都是动一动嘴就能决定数千人,甚至上万人性命的事情,一个人一个想法,一个人一种做派,两个人发声的话,很容易出现碰撞,最后倒霉的肯定是那些将士、那些百姓,而事情也很容易在两个人的碰撞下功败垂成。 所以一开始就得定下主次,还必须让占据主导位置的人在关键时候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你既然有这个顾虑,那我就给李世勣去信,让他出征以后一切听你的。” 李靖听到这话不为所动,眉头依旧紧皱,李元吉继续道:“我会将我父亲的仪剑借给你,他要是不遵你的号令,你可以先斩后奏!” 仪剑很多时候都是个装饰品,都是用来增添威仪的,也是用来向人彰显自己勇武的,用它来砍人的话,估计只能砸出钝伤或者划破人皮,一剑把人捅死,或者砍断人脖骨,那得由力气很大的人持剑才行。 所以仪剑一般都是配仪服一起使用,平日里就束于高阁,没太大的使用性。 但李渊的仪剑就不同,有皇权加持,必要的时候可以当权柄用,就像是尚方宝剑一样。 虽说大唐没有尚方宝剑这个说法,但在大唐,李渊的仪剑赐下去,跟尚方宝剑也差不多。 有了这个保障,李靖的眉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松开了。 他不会真的拿李渊的仪剑去斩李世勣的,即便是他拥有了那份权柄,也不会干那样的事。 因为李世勣大大小小是个国公,还是大唐为数不多的将帅之才,还是大唐的功臣,不是说他想斩就能斩的。 他真要是因为某种缘由把李世勣给斩了,那么李元吉会承认他的作法,但事后也会找由头把他给斩了。 因为爵位到了国公这一个档次,那就算是皇室的合伙人了,皇室都不好怠慢,能斩他们的也只有掌权者,这是掌权者独有的权柄,也是掌权者统御他们的基础,其他人染指了,掌权者岂能容忍? 所以李靖即便是拿到了李渊的仪剑,拿到了能先斩李世勣,再上奏陈述李世勣错误的特权,也不会真的取砍李世勣。 不仅如此,他连其他领兵的总管都不会动,他只是需要一个震慑,一个让别人无条件听从他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