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定方一下子就像是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双眼锃亮锃亮的惊声道:“还可以这样?” 李元吉摆摆手,示意苏定方别大惊小怪。 这些都是基础操作而已。 再高端一点的可以卖门票,也就是漕运和海运的入场卷。 让那些背后有世家豪门做背景的富商大贾们,先缴纳一笔巨款,或者一大笔粮食以后,再准许他们借着漕运和海运做生意。 然后在他们都习惯了这种方式以后,慢慢的削减门票的数量,抬高门票的价钱。 每一年,光是门票就能收获一大笔钱。 最重要的是,只要你为他们留下一定的利润,让他们一直有利可图,你就算将他们按在地上盘剥,他们也会屁颠屁颠的跟在你后面。 当然了,还有更高端的操作,只是有些丧良心。 以大唐淳朴的民风,丧良心的手段拿出来,很容易教坏大唐的百姓。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还是不拿出来为妙。 “殿下还有更厉害的手段?” 苏定方见李元吉十分的澹定,脸上一点波澜也没有,立马猜到了李元吉还有其他的手段,当即欣喜若狂的追问。 李元吉白了苏定方一眼,没好气的道:“你先做好这些再说吧,不要好高骛远。再说了,在买卖这种事情也非你所长,你不要在这里面投入过多的精力。 你最好找一些精通做买卖,又没什么背景的商贾,将他们纳入麾下,让他们帮你出谋划策,帮你去操持这件事情。” 苏定方愣了愣道:“那岂不是将漕运和海运的大权分润给他们了?他们要是借此谋利,发展成庞然大物,那对我大唐也是一害。” 商人,是封建王朝历朝历代都严防死守的对象。 在吕不韦开了一个坏头以后,历朝历代的君王都给商人打上了一个危险的标签。 所以对于商人坐大,乃至于商人掌控一定权柄的这种事情,古人,尤其是掌控着一定权柄的古人,都很抵触。 苏定方也不例外。 李元吉倒是不在乎。 在这个士农工商等级严苛的时代,商人处在最低层,各种律法,以及世俗的一切规矩,将商人约束的死死的。 在这种情况下,商人即便是拥有了一定的权柄,产生的一定的危害,也能轻而易举的铲除。 毕竟,没有武装力量,也没有社会地位的商人,根本经不起任何武装力量的摧残。 “无所谓,反正我不会看着他们坐大,你肯定也不会。” 李元吉澹澹的说着。 苏定方急忙道:“养虎为患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李元吉奇怪的看向苏定方,“养虎为患确实不是什么好事情,可你确定没有背景的商人是虎?” 在这个有阶级,有豪门,做任何事都看背景的时代,没有背景的商人,没有靠山的商人,就是一头头猪而已。 即便是养的再肥,养的再大,也还是猪,不可能变成虎,也不可能成为祸患。 苏定方迟疑了一下,摇摇头道:“他们还没资格做虎……” 李元吉摊开手道:“那就是咯。” 苏定方犹豫再三道:“臣还是会对他们多加防备的。” 李元吉点了一下头,没有发表太多的见解,只是叮嘱苏定方道:“这种事你自己看着办就好。” 苏定方郑重的点了一下头,没有再说话。 李元吉也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的坐在龙船上,欣赏起了秋叶泛黄,沿着海池的池堤汇聚成的金色美景。 傍晚的时候,在落日的余晖映红了海池的池水的时候,苏定方伴着池面上的微风下了船。 出宫以后,就开始跟武士逸一起商量,对漕运和海运上的运输做了一些调整,同时开始物色起了合适的商贾。 九月底的时候,一个姓沉名三郎的落魄商贾被苏定方看中,招募到了府上。 十月初的时候,苏定方就开始对外放出风声,说要在漕运和海运上开几道口子,带着大家一起发财。 由于朝廷还没有解开对漕运和海运的禁令,所以这些都是秘密的进行的。 但即便是如此,消息灵通的达官贵人们,以及世家豪门在朝堂上的代言人,还是一窝蜂的涌入了苏定方府上。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李孝恭有一次在赴李德良宴请的时候说漏了嘴,说他和苏定方、罗士信等人借着漕运,半年的时间就捞了一百多万贯,快赶上大唐一年的税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