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看向李世民疑问。
打仗打的不仅仅是兵力和辎重,也是时间。
如果有时间多做一些布置,多做一些安排的话,那么打起仗来,也会容易一些。
李世民瞥着眼澹澹的道:“我自然不会白白浪费这段时间,我已经吩咐人去营外筑墙了。只要我们能在三天之内筑出十一道矮墙,我们就可以凭借着矮墙抵御战马的冲击。
然后再借助矮墙将颉利麾下的兵马切割开,分批绞杀。”
李世民所说的矮墙是那种仅有三尺高的土墙,不需要借助太多东西,只需要挖开冻土,用木板夹着夯起来就可以。
十一道矮墙,如果分布的好,确实能抵御战马的冲击,延缓骑兵的冲势,不用再拿人命去填了。
也能分割开敌兵,分批绞杀。
但颉利不一定上当啊,不一定在你创造好的战场上跟你大战啊。
毕竟,颉利统领的可是骑兵,来去如风的骑兵。
“所以你准备用什么办法引颉利上钩?”
李元吉疑问。
李世民没说话,只是很不在乎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李元吉一瞬间人都麻了,苦笑道:“还有我和大哥的脑袋吧?”
毕竟,能让颉利明知道战场对他不利,还往进钻的鱼饵,只有他们兄弟三人的脑袋。
只要颉利知道他们兄弟三人大好的头颅在战场上放着,等着他来取,别说前面的战场对他不利了,就算是有陷阱,他也有一定的几率会钻。
特别是在知道自己的王庭被偷袭,族中的老幼,以及王庭中的老幼,还有这些年积累的财富,全被李靖所获以后,颉利会更加迫切的想要他们兄弟三人的头颅。
李世民毫不犹豫的点了一下头,脸上一点波澜也没有。
似乎对自己的生死毫不在意。
“大哥知道吗?”
李元吉又问。
李世民澹漠的道:“他的态度重要吗?”
李元吉哭笑不得的道:“确实不重要……”
李建成如今已经彻底的成为一个工具人了,他的态度根本没人会关心,能用得着他的时候,把他拿出来用一用,用不着的时候就丢到一边。
他即便是有意见,有脾气,也得憋着。
“那就静等李靖那边的消息,静等绥州的战果吧。”
李元吉摇着头说着。
十二月二十三的时候。
庆州下了一场大雪,足足下了一尺半厚,人踩在上面,半个腿都能埋进去。
天气反而比没下雪的时候暖和了不少。
李靖突袭突厥王庭的消息,也是在这一日传到了怀安。
最先得到消息的是李元吉。
李靖在找到突厥王庭所在的时候就派人绕到灵州回到了大唐,传回了他找到突厥王庭,并且查清楚突厥王庭虚实的消息。
突厥王庭留守的兵马有一万多人,除了三千精骑外,剩下的全是战斗力一般的游骑。
这对李靖麾下的两千玄甲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所以李靖虽然没传回他偷袭突厥王庭成没成功的消息,但结局已经注定。
颉利是次日得到消息的。
在拿梁师都的堂妹发泄胸中的怨气的时候,得到的消息。
颉利的欲谷带着从王庭逃出来的屈律啜赶到颉利的金狼帐的时候,颉利正掐着梁师都堂妹的脖子在发泄心中的怨气。
麾下的大军在庆州频频失利,苏尼失和突利率领的另一支大军在延绥屡屡受挫,都让他心中的怨气蹭蹭的往上涨。
在前日传回突利麾下的一个部族,近一万三千多兵马在秀延水畔被苏定方设局一举歼灭了以后,他就知道此次兵进大唐要功败垂成了。
但他不甘心,不想退兵,也不想承认自己失败。
此次他兵进大唐,不仅没占到多少便宜,反而损失了数万兵马,更别提那数之不清的仆从和奴隶了。
此次的损失,可以说是比他以前兵进大唐加起来还要多,所以他不甘心就这么退走,但他一时半会又想不出反败为胜的办法。
所以只能拿梁师都的堂妹撒气。
“合罕,王庭急报!”
欲谷入了金狼帐,对于颉利拿梁师都的堂妹发泄怨气无动于衷,声音有些焦急的说明的来意。
颉利在快要掐死梁师都堂妹的时候,才低吼了一声,将梁师都的堂妹丢到了一边,一边喘着气,一边用低沉的声音质问道:“何事?”
欲谷赶忙示意失斤屈律啜上前回话,屈律啜是突厥的官名,地位等同于大唐的队率,只不过失斤这个队率统领的可是突厥的金狼卫,也就是颉利的御前卫,地位比突厥的许多小部族的大酋还高。
失斤赶忙上前,垂着头,声音有些哆嗦的道:“一个月前,王庭被袭了……领兵的是大唐的李靖,麾下的兵马是大唐秦王李世民麾下的玄甲军……”
颉利在听到王庭被袭的时候,就蹭的一下站起了身,浑身没有片履,也浑然不在意。
在听到突袭王庭的是李靖,并且统领的是李世民麾下的玄甲军以后,童孔一缩一涨,虎目缓缓的瞪到了最大。
“你!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