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们击溃突厥人的当晚,突厥人的营地里发生了营啸,上万人一通乱杀。等我们的斥候摸进营里的时候,营里已经没有多少活人了,并且各个带伤,被杨政道带着返回了怀安。”
李神通笑着解释起了百家堡的战事是怎么结束的。
李元吉听的是一脸的错愕。
还真是自己杀自己,还是上万人的大乱斗。
这种事情,已经没必要去计较还活下来多少人了,因为活下来的人以后恐怕都不敢进兵营了,更别提上战场作战了。
营啸这种事,在历史上就是两个字。
看着似乎没什么特殊的,历史上相关的记载也少。
可这种事不是因为发生的少,没有多少危害,所以才没有被重点记载。
相反,这种事是因为发生的太多了,并且危害太大了,其残忍程度甚至超过了普通人的认知,所以才没有被重点记载。
想想历史上历朝历代都有瘟疫,并且发生的次数很多,可记载却很少。
甚至一些有记载的地方也只会寥寥的记几笔就知道。
古人对自己未知的,不重要的是,不会太费笔墨,同样的,对自己恐惧的,骇人听闻的,也很少费笔墨。
营啸就属于后者。
古人对营啸的定义就只是营啸,后世人则对营啸有另外一个定义,那就是战争创伤应激综合症。
只不过,后世人发病,绝大多数是个体,但是古人发病,确实一群一群的。
而且还有连锁反应。
一旦发病,一营的人都会陷入癫狂,然后开始毫无目的、毫无章法、毫无人性的无差别攻击。
直到自己死了,或者目光所及之处没有活人了,才会罢手。
而突厥人营地当中,上万人一起发了疯,会出现什么场面,可以想象。
也难怪李神通会说百家堡的战事已经结束了。
突厥人营地里都发生营啸了,要是不结束那就怪了。
如果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大唐的军营里,大唐也将损失一营的兵,甚至更多,这一营兵所承担的军事任务,也将没办法再进行下去。
相比起后世那个讲人道的社会,古人在这种事情上是不会讲人道的。
一旦一个营地内发生了营啸,古人为了避免事态扩散,为了避免疯兵乱跑,唯一能做的就是镇压,并且将这一营兵屠尽。
据说李世民在征讨朱桀的时候,营中就发生过一次营啸,还是程咬金带兵去镇压的。
古人的军中是有女子的,而且数量还不少。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就是为了缓解这种事情发生。
大唐的军中之所以没有女子随行,不是说朝廷没有这方面的安排,也不是说朝廷为了保持军队的纯洁性,而是因为一部分将士的家卷待在民夫营中。
将士们在没有战事的时候,就可以到民夫营中跟自己的家卷团聚。
有人或许会觉得,让女子充任民夫,是很不人道的事情。
而且女子也不像是男子一样,能充当好民夫这个角色。
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大唐的丁口就那么点,大唐又连年的在征战,很多将士往往一处家门,好几年都见不到人。
指望他们在战后回家为大唐添丁进口,不如将一些官配的女子主动送到他们身边,等到怀上了再送回去。
在这件事情上,无论是大唐的军方,还是大唐的地方衙门,都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
因此,女子们在被送到民夫营,跟随着民夫营抵达丈夫所在的地方的时候,不会有任何阻碍的。
谁阻碍,谁就是在跟军方作对,在跟地方衙门作对,是不会有任何好下场的。
毕竟,人家一个要避免营啸,一个要刷政绩。
无论哪个都是性命攸关的事情,跟人家作对,那就别怪人家打上门去。
两个都是能抄家灭门的存在,所以没几个人敢惹。
“如此说来,我们下一步就要兵进怀安了?”
李元吉并没有追着问营啸的具体细节,因为军中的人都忌讳这个,所以问起了随后的战事。
李神通讪讪的笑着没说话。
他既不是大军的统帅,也不是真正的行军总管,所以不好在战略战术上说什么。
在这件事上,能发表意见的其实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李世民。
李世民撇着嘴道:“不急,李道宗、苏定方、罗士信他们还没赶到我们想让他们到的地方,绥州和代州的战事也没有明朗。
我们不需要这么早的对上颉利。”
李元吉若有所思的道:“你是怕其中一处战场失利,我们即便是打赢了颉利也不一定能取得完全的胜利,所以想留下回旋的余地?”
李世民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简而言之就是,打不赢,或者无法取得全面性的胜利,那就没必要过早的跟颉利对上,免得到时候想跟颉利谈判都没得谈。
在打不赢,或者是没办法打赢的情况下,谈判也是一种方式。
李世民对这种方式并不反感,甚至还很喜欢用这种方式为自己争取发展壮大、卷土重来的时机。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