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在李建成和李世民走后,带着一众文武上了城墙。
城墙上,刘弘基正指挥着大军跟突厥人鏖战,由于地处在高处,城墙又建在山顶上,所以突厥人没办法借助只有在平地上才能展开的楼车等军械攻打关城,只能借助云梯等比较原始,又能在山顶上展开的军械攻城。
所以就看到一对对的突厥人,顶着圆盾,架着云梯,一次又一次的冲锋。
突厥人在马背上绝对是一等一的勇士,但是落在了平地上,战斗力就开始直线下滑,再加上唐军占着地形的优势,居高临下,借着金汁、滚木、礌石、床弩等各种军械,轻而易举的就击退了突厥人一次又一次的冲锋。
不过,饶是如此,唐军还是出现了不小的损伤,在突厥人磅礴的箭雨和石弹攻击下,时不时有大唐的将士哀嚎一声栽倒在地上。
虽然萧关内兵力充足,很快就能补足刚刚出现的空缺,但刘弘基仍然愁眉不展。
“殿下小心!”
李元吉漫步在城头上,一边往刘弘基身边赶,一边关切的慰问着受伤的将士,时不时有流失飞来,蔡允恭、陈叔达等人一边提醒,一边团团围守,但凡是有流失或者石弹临近,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挡在最前面。
李元吉很清楚,他们中间除了蔡允恭等一众人外,剩下的绝大多数人之所以拼死挡在前面,守卫的绝对不是他的安全,而是大唐掌权者的安全。
对于他们而言,大唐掌权者的安危直接关系到大唐的安定。
对于他们而言,大唐掌权者的安危,远高于大唐齐王殿下的安危。
如果他仅仅是个齐王,不是大唐掌权者的话。
陈叔达等人说什么也不会挡在他身前。
不过,蔡允恭等人也好,陈叔达等人也罢,运气都很好,一路上虽然遇到了很多流失和石弹,但都没落在他们身上。
一路有惊无险的赶到了刘弘基身边。
刘弘基弯着弓搭着箭,在连放了三箭,射杀了三个敌人以后,才罢手退下了城墙上的垛口,赶到李元吉面前见礼。
“臣刘弘基参见殿下……”
刘弘基微微弯下腰,皱着眉头,脸色沉重的说。
李元吉点了一下头,瞧着刘弘基那皱成了一团的眉头,不解的道:“我看突厥人虽然攻势迅勐,但远远达不到攻破萧关的水平,为何你还会愁眉不展呢?”
刘弘基快速的直起身,一边请李元吉到城门楼子内详谈,一边沉声道:“殿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突厥人确实对萧关造不成任何威胁,但突厥人的从部梁师都部却不容小逊。
他们全都是由我汉人组成,在马背上或许不如突厥人能征善战,但是在攻城拔寨上却比突厥人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眼下攻城的只是突厥的一些仆从军和奴隶,真正的精锐还没出,梁师都部也还没有动。
一旦他们开始攻城,那臣和臣的部下们应付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李元吉在刘弘基引领下进了城门楼子,听完刘弘基一席话以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他是见过突厥精锐和梁师都的兵马攻城的,知道突厥精锐和梁师都的兵马有多强,也知道他们在攻城拔寨的时候有多犀利。
所以他知道刘弘基不是在骗他,而是实话实说。
“可即便如此,你也不该愁眉不展啊。突厥人的精锐和梁师都部没有动,我大唐驻扎在泾水河畔的精兵强将也没有动。
真要是动了,我大唐也有足够的兵力可以应对,我大唐还占据着绝对的地形优势。”
李元吉很想说一句‘优势在我’,可考虑到说这话的人不仅被打的惨的不能再惨了,还逃离了大陆,卧到海岛上去搞分裂了,所以愣是没敢说。
虽然玄学这个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
但是在紧要关头,信一信也没什么坏处。
万一真有什么神啊、鬼啊、仙啊、怪啊的,那你信了岂不是更好?
即便是没有什么神啊、鬼啊、仙啊、怪啊的,你信了也能得到一些心理安慰。
“如今仅有萧关这一处战场的话,臣倒是不会太担心,可关外的突厥人已经分兵,而且还是兵分四路。
以臣的猜测,他们很有可能绕道灵州,或者去盐庆、银绥了。
臣这里守的再好,其他地方出了纰漏,我大唐还是会大败而归的。”
刘弘基满脸愁容,长叹了一口气说着。
李元吉绕有深意的看着刘弘基,蔡允恭、陈叔达等人也若有所思的看着刘弘基。
刘弘基所说的跟李世民所说的不谋而合。
那就说明突厥人真有可能绕道去了灵州、盐庆和银绥。
毕竟,李世民和刘弘基都是战场上的宿将,又是能够独自领兵作战的统帅型人物,他们共同做出的判断,有九成九的可能会发生。
“你为什么会觉得突厥人去了盐庆和银绥?你觉得突厥人去盐庆和银绥的目的又是什么?”
李元吉并没有和盘托出李世民也做出了同样的猜测,李世民的话没说尽,藏着掖着的想谋求机会脱困,那就只能从刘弘基身上找答桉了。
如果告诉刘弘基,李世民也做出了同样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