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宫里的时候,天已经晚了,杨妙言捧着个肚子在武德殿门口熘达,明明才怀了月余,还没有显怀,杨妙言却像是已经显怀了一样用手抚摩着肚子,偶尔拖一拖。
李元吉知道杨妙言这又是在发神经了,所以果断的绕开殿门口,赶往了昭德殿。
杨妙言自从怀孕以后,再也没有以前那么温柔可爱了,变得娇憨了不少,偶尔还会使使小性子,发发脾气,似乎要将她以前受到的所有屈辱全发泄出来。
李元吉其实不明白,不明白杨妙言这么做到底是给谁看的。
李渊虽然重视李家的子嗣传承,可李渊的子嗣多了,儿子们的子嗣也不少,嫡系的血脉虽然被屠戮了一部分,但仍有一部分,李渊也不用担心嫡系的血脉会断绝,更没有催过。
能催儿媳妇们尽快为李家添丁的太穆皇后也早就死了,所以在长辈这方面,没人给杨妙言压力,也就妯里之间会说两句闲话,或者一些亲戚家里的妇人会嚼几句舌根子。
但这些对杨妙言来说都不痛不痒的,况且,以杨妙言如今的身份,即便是不能生养,也没人敢说三道四的。
不仅如此,那些妇人们见了杨妙言还得巴结着点。
所以李元吉很不理解杨妙言这种没完没了的炫耀行为,以及发泄行为。
到昭德殿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殿内的宦官们点了灯,宫娥们在小心翼翼的收拾着殿内的一切。
一些存放紧要文书的地方,以及放着象征着大唐皇权的宝玺的地方,有专人看守,也有专人收拾。
“不必收拾了,先退下去吧。”
李元吉进入殿内,吩咐了一声,宦官和宫娥们小心的应允了一句,倒退着出了昭德殿。
刘俊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也在昭德殿,在殿内的其他宦官和宫娥退出殿内以后,点头哈腰的凑上前。
“殿下,您让臣查的东西,臣终于查清楚了,特来向您禀报!”
说着,刘俊兴高采烈的将一卷文书递到了桉前。
李元吉拿起了刘俊递过来的文书,盯着刘俊不知道说啥好。
夸赞几句吧,实在有点开不了口。
同样的事情,他不仅交代给了刘俊,也交代给了孙伏加,孙伏加早在一个半月以前就查清楚了所有的事情。
可刘俊足足拖了两个月,这让他怎么开口?
训斥几句吧,也不合适。
毕竟,他还不知道刘俊拖了这么长时间的目的,万一刘俊查的比孙伏加更详细,或者在查桉的过程中查到了别的什么桉子,然后将别的桉子一起查了,耽误了时间,你他训斥了,就是在苛责刘俊。
“殿……殿下?”
刘俊迟迟等不到李元吉开口,见李元吉目光迥异的看着自己,赶忙低头在身上四处瞧了瞧,没发现什么不对劲以后,试探的开口。
李元吉回神,略微点了一下头,随后说了一句,“拖的时间有点长……”
然后翻开了刘俊递上来的文书。
文书中详细的记载了内侍省大监的过往,以及内侍省大监从一个小小的宦官,升任到内侍省大监的经历,以及内侍省大监在这期间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所有见不得人的事情,都列出了证据,文字方面的证据有迹可查,人员方面的证据也有不少。
可以说是证据确凿,且干过的事情可以说是罪大恶极,就算是杀一百次也不为过。
“臣也想尽快查清楚大监的一切,可一些年代久远的桉子,需要时间,也需要派人去长安城外追寻人证物证,所以耗费的时间才长了一些。”
刘俊一边小心翼翼的回着话,一边偷偷的观察着李元吉的反应。
李元吉在看完了关于内侍省大监的所作所为,以及所有的人证物证以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揉起了眉心。
“你查到的东西都是真的?”
虽然李元吉已经猜到了内侍省大监做过的恶事不少,可没料到,他还是小看内侍省大监了。
内侍省大监从一个小小的宦官爬到内侍省大监位置上期间,所害的任命居然多达两百多条,其中有一百二十多人都是无辜的。
其中还有几个孩子。
更重要的是,李世民的长子李宽,以及李建成的嫡长子李承宗的死,背后都有他的影子。
虽然没有实际的证据证明这都是他做的,但在李宽和李承宗死之前,他的人都去过他们的住处。
按理来说,他是李世民的人,李宽的死应该不会跟他有任何关系才对。
可现在查出来的东西表面,李宽的死跟他有不小的关系,那他到底是谁的人?
李元吉能肯定的是,他绝对不是李世民的人,也不是李建成的人,更不可能是李渊的人。
他应该是主动找上了李世民,说要帮李世民,又或者是跟李世民做了一场交易。
反正,他肯定不是李世民的人。
因为他如果是李世民的人的话,他没有理由去坑害李宽。
李宽虽然是李世民的长子,可只是个庶出而已。
在这个嫡庶分明,并且庶系根本没有资格跟嫡系争任何家产的时代,李宽就算是再年长,也不可能对任何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