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我们之手清理后宫?”
李元吉疑惑的问。
没有六宫之主坐镇的后宫,是纷乱的,就好似一支兵马没有主心骨,里面的将校、队正等人必然心怀鬼胎,想尽办法的争权夺利,所以肯定会滋生出很多黑暗。
李渊自己是不好直接去处理这种纷乱的,因为这是六宫之主的职责,即便是没有六宫之主,也有四妃履行她的职责,所以男人家是不好直接掺和到女人家的事里面的。
在尹德妃出了问题,其他皇妃人心惶惶的时候,想清理后宫,要么就得等到风声过去以后,悄无声息的出手,要么就得引外力入手。
而如今外力主动凑上来帮忙,李渊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只是李元吉觉得,李渊似乎有点太放纵他们兄弟了,所以他觉得李渊除了借助他们之手清理后宫外,应该还有其他的意图。
凌敬在听到这个问题,沉吟了片刻后,道:“应该不仅仅是如此,圣人很有可能还有让秦王殿下借着此事泄愤的意图。”
李元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个可能性很大。
在李建成跟后宫嫔妃有染这件事情中,李渊虽然查了两遍,但仍旧没有查出真相,最后放过李建成,属于是昧着良心放了李建成。
在这一点上,李渊是对不起李世民的,所以他很有可能纵容李世民泄泄愤。
虽说在李建成这件事情上,李渊以皇帝的身份如何决断,都不会有任何对不起李世民的地方,但李渊在面对李世民的时候,从来没有把自己当成是一个皇帝,而是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父亲,一个护短,且溺爱儿子的父亲。
所以在做出了不公正的决断以后,他才会觉得对李世民有愧。
这样一来,李世民杀几个对他而言并不重要的人泄泄愤,他也可以假装看不见。
毕竟,在他眼里,儿子只要不杀他,不杀其他儿子,剩下的无论杀谁,他都不在乎。
“如此说来,我们是不是可以更大胆一些?”
李元吉盯着凌敬疑问。
既然李渊有心借助他和李世民的手清理后宫,又在毫无约束的放纵李世民,那他似乎也没必要在束手束脚了,可以放心大胆的动用一些更快捷的手段。
凌敬苦笑着道:“最好还是不要了……”
李元吉皱眉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凌敬苦着脸道:“您随后恐怕没时间关注这件事了。”
李元吉不解的看着凌敬。
凌敬脸色更苦的道:“今晨,刚刚结束圈禁不久的太子殿下,将李纲、裴矩奉为了上宾,号令东宫上下,敬李纲和裴矩如敬他,万事以李纲和裴矩的话为准。”
李元吉脸色微微一变道:“我大哥这是将李纲和裴矩引为了心腹,准备让他们接替王圭和窦轨之前的职责,成为东宫百官之首,为他出谋划策?”
凌敬郑重的点了一下头。
李元吉沉吟着没有再说话。
李建成湖涂了很多次,终于聪明了一次,知道依仗李纲、裴矩这种老臣帮他谋事了。
虽然晚了点,但多多少少能挽回一些此前的败局。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似乎没什么值得我们好关注的吧?”
李元吉瞥向凌敬问。
如果仅仅是李建成将李纲和裴矩彻底引为心腹,并且加以重用的话,短时间内跟齐王府可没有任何关系,更不会有任何瓜葛。
完全没必要因为这件事,放弃清理宫里的污秽的事情。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臣也不会苦着脸了。”
凌敬苦笑着道:“根据臣刚刚得到的消息,裴矩向太子殿下献策,让太子殿下调天策府的众将赶往各地充任刺史、镇守。
太子殿下已经采纳了,并且以康州蛮夷不服王化,屡屡犯禁为由,奏请由宿国公程咬金出任康州刺史,坐镇康州。
圣人在太子殿下的奏疏递上去没多久,就答应了此事。
这会儿,迁程咬金为康州刺史的旨意,恐怕已经送到宿国公府了。”
李元吉愣了愣,心中感慨连连。
李元吉不得不承认,像是裴矩这种无论在前隋,又或者是大唐,都能坐上高官的人,果然有两把刷子。
他一开口,就给了李建成一个相当犀利,又相当有效的建议。
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在剪除李世民羽翼,剪除李世民对在京的兵马,以及在京城附近的兵马的影响力。
而这恰恰是李世民能跟李建成争锋的最大的依仗。
如果李建成能早点重用裴矩,早点得到这个建议,早点下手的话,也许,历史就被他改写了。
可惜,李世民早已将他手底下在京的兵马攥死了,也早已将他在京城附近的兵马攥死了。
李建成即便是将程咬金等人调走,也影响不了李世民对他手底下的兵马的掌控力和影响力。
李建成现在这么做,只会逼的李世民一步一步走上最后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