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你的意思,接下来这段时间我应该还好,不会再遇到今天这样的情况了。”魏澄大致能够想象得出林零是怎样的状态,后续的工作安排她也说不清,只好先口头保证一番哄着林零。
“我不是不许你去忙,只是我实在不敢面对他,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我很害怕和他单独呆在一起。”林零坦诚道。
管津文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的脑海中,总是有管津文对她百般照顾时的记忆,和管津文离她而去时的痛苦记忆彼此交缠。她也会回想到自己当时为彻底离开管津文下了多大的决心,从而对现在和管津文再一次重逢这件事产生无力的宿命感。
所以,她回想起之前住院的时候,所谓的天使数字、心电感应,身边朋友在她放下的过程中不断地做出无意识的干扰……其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在他们两个人彼此完全和对方断了联系的情况下,给他们的再聚首做出的铺垫?
她是不想的,她目前对感情的世界充满了质疑,她再也不想看到他了。如果他们再次走到一起,说不准还会有分离,那种蚀骨灼心的痛苦,只怕会耽误得她连好不容易快要抓住的梦想都抛掉。
不行,不能继续想了,想得头脑胀痛。
“林零姐,我们早点休息吧。”魏澄扶着林零去洗漱。
“好。”林零点点头。
阿戈美拉汀吃到了最后一片,明天是时候出去开药了。
“林零姐,你脚还伤着,把你的就诊卡给我,我代替你去找王大夫开药吧。”魏澄端了杯热可可过来,林零接过杯子,指了指行李箱的方向,“就诊卡么?我把它放在行李箱的拉链夹层里面的。”
魏澄拿到了就诊卡,林零缓缓躺下,脚伤的痛楚经过淋浴的冲泡,暂时减轻了些。
“大橙子,你说我的脚什么时候能好起来啊?”林零苦着脸。
“很快就能好。还有我在这里陪着你呢,”魏澄在她身边睡下,“睡吧,明天我去给你开药。”
林零入睡前还想着,初来b市的那段时间,能够遇到沈凝和魏澄这样心思澄澈又义气的朋友,是何等难得。
……“小姑娘,你看林零最近的状态如何?她的入睡、饮食、情绪以及最近精力集中的情况怎么样?”魏澄到了诊室提出开药,王大夫却不急,先是把复诊的流程都认真谨慎地走一遍。
精神障碍类的病症,诊断起来需要更为细致。患者是否需要继续用药、是否要调整剂量,这些都是由医生严格把控的。
“她现在每天都按时入睡,清早也不会比我的起床时间提前很久惊醒了……她的工作每天都是按时完成的,没有出现精力不济的情况。咖啡和茶这些饮料应该是没有碰的,毕竟她的睡眠都还正常。情绪的话,偶尔还是会低落,不过基本上已经控制在和正常人差不多的范畴了……最近她的精力集中也是很好的。我偶尔有些工作上的问题需要带回家处理,她都是思路特别清晰地帮我解惑,她自己码字的时候也可以专注很久。”
汇报完毕,魏澄端正地做好,期待着王大夫说出那句她盼望已久的话——林零可以断药了。
“那看来你朋友恢复得很好。”王大夫推了一下他的老花镜,“不过,她这个月的状态,是在没有脱离药物的前提下达成的。我的建议是,她再吃一个月的药巩固一下。如果这个月的状态很稳定,下个月她就可以断药了。”
好耶!
“那好的,王大夫我就拿这个单子开药就可以了是吗?谢谢你!”魏澄拿着处方单,乐颠颠地离开了。
王大夫看着魏澄满是学生气的、一路小跑离开的背影,发出和林零相同的感叹——年轻真好。
林零即将痊愈这件事,魏澄第一时间就告诉了沈凝,后者也是激动得回了句“太好了”,连跟着一大串感叹号。
“等等……那现在小林的脚伤怎么样?还严重吗?”才解决一个大难题,又有新的事情冒出来出来困扰着她们。
林零还真是命苦,纠缠了她好几年的抑郁症终于不再折磨她,偏在这时候,她的脚又摔伤了。
“还不能正常走路呢。”
二人正闲话着,魏澄的手机突然弹出一条消息,是周钦发来的。
“今天有玉竹龙骨汤。”
?
什么玉竹龙骨汤啊?
“还有凉拌耳丝。管爷说林零不爱吃软骨,可是软骨里的胶原蛋白对关节很好。他准备了耳丝,想着林零是不讨厌吃猪耳丝上的软骨的,也就做了。”
“还有那个,抱蛋豆腐煎。”
魏澄:……
她在门诊取药的队伍里陷入了懵懵的状态。管津文要干嘛?
让她帮着偷偷给林零送营养餐?
“我每天午休和接你下班的时候就把饭盒捎给你。管爷觉得你每天上班忙,不一定有时间准备特别丰富的营养餐给林零吃。让林零时常吃外卖他又不放心。林零现在需要好生养着脚踝,管爷正好待业在家,就亲力亲为,每天做营养餐给林零。你不要说是管津文做的,就监督林零好好吃饭就是了。”
磕到了?!
魏澄险些在公共场合叫出声。这种默默无闻的追妻情节她有生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