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澄想要扶着林零站起来,毫不意外地,林零又是一个踉跄。
“林零姐,都会好起来的……”魏澄看到她心碎难过的模样,都禁不住落泪。
他们的状况,在平淡无波的日子里,充斥着忧伤泛滥的戏剧性。就好比一出落幕前可以令满场的观众潸然泪下的戏码,演员们在台上纵情投入,连带着观众都不由得沉沦。
灯光下泪痕都在反光的两张脸孔,定格在那里,再也没有机会进行下一次的拥吻,却永远带着世上所有的感性凝视彼此。
这大概就是管津文和林零当下的关系。他们的关系,是分崩离析的,也是失重的。
“我是不是糟糕透了?”林零会想着自己刚才的模样,又是一阵后怕。
“没有,林零姐,你很好,管学长提出分手也有他的不得已,并不是要抛弃你的意思。”魏澄扶着林零的肩膀。她的目的是宽慰,可是在无力改变的事实面前,她的每一句安慰,听起来都像是狡辩。
“走吧,我们回办公室。”林零拔起步子就想要回到自己的工位上去,被魏澄拦住,“林零姐,你现在的状态不好,要不然你下午请假休息吧。”
“我没事,我不要紧。”有什么困难是不能随着时间的推移被缓慢解决的呢?再怎样艰难,也不能在需要朝夕相处的同事面前暴露自己软弱的一面。千万不能让同事们抓住自己的弱点,因为大家平时虽说是和睦共处的关系,可在工作这件事上,他们还是存在竞争关系的。
于是,林零扶着洗手间的墙面,每一步的迈出都无比费力。她也不许魏澄扶着,只是尽量保持身体正直,小步小步地走向自己办公的位置。
当高塔上的每一个砖块都开始摇摇欲坠的时候,哪怕它看上去格外坚固,只需要一阵若有似无的微风,就可以使它轰然坍塌。
林零昏倒了。
她的身体就是一团被风卷起的落花,魏澄接住她的身体的那一刻,双手几乎没有感受到什么重量。
天哪,这些天林零究竟瘦了多少斤……明明每天都在按时吃饭,为什么感觉她的骨骼如此地清晰,都硌得魏澄的手生疼。
……
林零不是第一次在病房醒来了,那股熟悉的消毒水气味熏得她头生疼。
“……怎么又是这里?”林零一眼就看到了病房的号码。
0823
她之前就是住在这同一间病房的,所以对这里的一切都算是比较熟悉了。甚至她一抬眼,好像还能看到管津文带她来住院的那天,忙东忙西为她收拾东西的身影。
“老管,你休息一会。”林零下意识地念他。
面前自然是不会有管津文的身影的。只有魏澄在忙前忙后。
“林零姐,保暖瓶给你放在这里啦。”魏澄甜糯的声线把林零拉回现实。
老管他,不在这里啊。
窘迫在她的身体里不断扩散。她只有管津文在病房陪着自己的时候,才会感觉自己的神经是放松的。魏澄在这里,她好像没有办法很自然地进行吃饭、入睡、散步等一系列生活中必经的程序。
“大橙子,你不用忙了,我自己来就行。”她正准备下床,发现自己的手上还戴着心电监测仪,打着点滴。
“你看,你行动又不方便,就不要硬撑啦。在床上好好躺着休息吧。我来。”魏澄赶忙拦住林零,自己继续把病房布置得井井有条。
“大橙子,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林零姐,你说。”
“可以麻烦你把暖瓶挪个位置吗?挪到电视机柜的这一侧来。我不看电视,不过把暖瓶放在那方便我倒热水喝。”林零缓缓地开口道。
她不是真的想到倒水方不方便的问题,而是她记得,管津文每次都会替她把暖瓶放在那个位置。她看到暖瓶放在那里,就好像管津文还在病房里陪伴着自己。
魏澄不解其中的深意,只是按照林零的要求照做了。她发现自己只是简简单单地挪动了暖瓶的位置,可是林零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长舒了口气,脸上还露出释然的微笑。
“林零姐,你现在要喝热水吗?”魏澄问道。
“不慌,我待会自己去倒。现在是不是已经不早了,你快回去打卡吧。”林零催促着。
“我已经请了今天下午的假啦。”魏澄吐了吐舌头。
这傻丫头。
林零很感激自己的身边有这样至善至诚的朋友,她也不知道医生给她输液用了些什么药,感觉自己的心境前所未有地稳定。
这也许就是镇静剂的魔力吧。她醒转的时候脑海里的第一反应的确是呼唤管津文的名字,可是她的躯体全然在药剂的掌控之下,竟然全然没有了之前在洗手间痛哭的时候那种撕心裂肺的窒息感。
“那,麻烦你了。”出于礼貌,她也应该认真地答谢魏澄,毕竟魏澄本没有义务为她做这么多。她都不知道自己昏迷的时候,魏澄是不是垫付医药费、替她拿行李,各种忙前忙后。
“没关系的。”魏澄温暖似阳,即便是呆在已经脆弱得不堪一击的林零身边,她也依然笑容和煦。
“医药费是多少啊?”林零问了句。
魏澄告诉她数目,林零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