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呜!”饼干的叫声听上去分外孱弱,它不是在闹脾气,而是真的饿了。
沈凝慌了。她不敢擅作主张喂饼干吃东西,可是看着它呻吟的模样,又实在是心疼。
“医生,您帮我看看,我的猫咪现在实在饿得难受,有没有可能喂他一些软质的食物,或者葡萄糖之类的?”沈凝慌忙拦下一位不远处经过的医生问道。
“大家都是这样熬过来的,”医生摇摇头叹息道,“每位主人在带猫咪来接受手术的时候,都会忍受这样的心理折磨,”医生坦诚道,“所以这也是你必须要经历的过程。好在相信手术之前,你也一定和主刀医生打了陪合,猫咪相信你是关心爱护它的。只是不得已需要它挨会饿,应该不会和你关系不和的。”
沈凝:你说的倒是轻巧,我这不是把要在猫咪面前“大展演技”这件事给忽略了么......
医生走了,沈凝心道完了。
饼干现在对她的心思,大概有九成是恨。还能掺着一丝的爱在里面,就已经很了不得了。
就在此刻,它还愤愤地等着沈凝,哪怕它已经没有力气叫喊了,也依然通过犀利的眼神像沈凝表达着它的愤懑。
“好啦。知道你饿坏了,”沈凝就坐在饼干身旁,她用指尖小心地按摩着饼干的头皮。饼干大概是因为没力气动弹了,明明正烦着,却也没有甩开沈凝的手。任由她按摩了一阵,倒是舒服得阖上了眼睛。沈凝又说道,“既然饿的不舒服,那我哄着你睡一会儿,你要是能睡得着,应该还会好受一些。”
饼干听着沈凝说话,一脸似懂非懂状,迷迷糊糊地把脑袋靠向沈凝的掌心。
沈凝的按摩手法还是深得喵心的。饼干在她按摩的过程当中,竟安然入眠了。不过,它临睡的时候,显然还带着气。它的脸上隐隐带着怒容,五官几乎要皱到一处去了。
也许,饼干想要表达的意思是——我很困,可是这并不妨碍我有小脾气。
沈凝也并不介意。等到它睡熟了些,沈凝就继续动作轻柔地抚平它皱到一起的眼睑和小鼻子。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沈凝千盼万盼,可算是盼来了饼干术后的第四个小时。
“饼干......饼干?”沈凝轻声地唤着饼干的名字,哪料到饼干起先还非常饿,现在倒是变得嗜睡了。沈凝喊了它好几声,它连理都不理。
“可以吃东西啦。”沈凝凑到它的耳边柔声说着,却仍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看来,只能直接采用美食诱惑法了。
沈凝从包里拿出一根猫条,还是饼干最喜欢的三文鱼肉泥口味。她把猫条直接放在饼干的鼻子前面,果然过了一阵,饼干缓缓地张开眼睛。
这枚小吃货,被沈凝拿捏得死死的。
它终于考虑伸出自己的舌尖,小口小口地舔食面前这根来之不易的猫条。
确实,从前它想吃猫条或是想要其他的小零食,总是有胃口狼吞虎咽。可现在,它只能够这样小口小口地吃这根猫条,如果吃得太用力,还会扯到手术时的刀口,很容易就会吃痛地把身体蜷缩起来。
为了防止饼干的伤口完全崩开、血流不止,沈凝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把包装袋里的肉泥尽可能快地挤出来,以方便饼干食用。这样一来,饼干就只需要小口小口地舔食猫条,不需要大动干戈地吮吸包装袋了。
饼干确实对沈凝的细致照顾很受用,它破天荒地摇了摇原本还没精打采着的尾巴。
“好吃吗?还想不想吃?”沈凝又翻了翻自己的包,发现她的包里可以一连找出好几根不同口味的猫条。
也许是带它出门手术的时候,想着它可能需要,就随手丢进包里的。
在亲眼看到沈凝一连拿出那么好几根猫条的时候,饼干的一双眼睛瞪得溜圆。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在看到这么多猫条的一刹那,饼干好像一瞬间就没有那么地讨厌沈凝了。
至少,这位愚蠢的人类还挺为它着想,还知道帮它带干粮呢。
等到第一根猫条完全吃完之后,沈凝紧接着又拿出第二根,而饼干也非常积极地把它的大脑袋伸过来,想要再品一品其他的口味。
“也不可以吃太多哦。”沈凝严格地给饼干把着关,毕竟术后的四个小时里,只能喂食猫咪平时食量的四分之一。
“喔......”饼干用两只前爪牢牢抱着猫条的外包装,吃得一脸陶醉,含含糊糊地答应着沈凝的话。
因为吃得很过瘾,饼干的喉咙里还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要知道,小猫咪只有心情极好的时候,才会发出这种很放松的声音。
两根猫条很快下了肚。沈凝不敢再许它吃。可是饼干本尊显然还没过足瘾,它不断地用藏在爪子肉垫里的锋利指甲,勾着沈凝的毛线衣。
“不许再吃啦。”实在是不得已,沈凝也只好先好声好气地劝着,只待饼干可以正式恢复正常饮食,才敢放心大胆地喂。
好不容易通过猫条诱哄,重新建立起来的那一点儿可怜的信任感,因为沈凝不得不继续为饼干控制术后四到八小时的饮食,而顷刻间破灭了。
饼干看着沈凝的眼神,又迅速恢复到之前那种仿佛在看敌人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