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光大亮。
张府内宅的大床上,张英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哈切,顺手推开了身边依偎的美妾。
“什么时辰了?”
张英起身,透过窗外看了看天色,随即问陪侍的丫鬟道。
“回老爷的话,已到卯时二刻了。”
小丫鬟回了一句,然后躬身退出房门,去为张英准备洗漱的东西。
“小妖精,还不起来伺候老爷我更衣?”
张英猥琐一笑,随即将手伸入被窝当中一阵摸索。
“老爷,您自己的本事您还不清楚,这一夜折腾的奴家都下不了床了!”
床上那狐媚女子眼中依旧春波荡漾,却佯装嗔怨道。
“哈哈哈!知道老爷我的厉害了吧!!”张英哈哈一笑。
这时候陪侍的丫头端着热水走了进来,在丫鬟的伺候下,张英洗漱完毕穿戴整齐之后,走出房门。
看着张英走出房门,原本还媚眼如丝的女子,眼中闪过一抹嫌厌,嘴里嘟囔道:“不中用的东西,也就只剩下嘴上的把式了……”
……
张英走出房间,刚要喊仆人顺轿前往锦衣卫衙门点卯,就见管家连滚带爬的跑进内宅。
“老……老爷,大……大事不好了!!!”
管家慌慌张张的来到张英面前,嘴唇哆嗦的都说不清楚话了。
“放肆,大早上的嚎丧啊!”
张英盯着战战兢兢的管家,厉声喝道。
“老爷,不好了,咱们府邸外……”
管家眼神畏惧的盯着张英,右手哆哆嗦嗦的指着府邸大门的方向。
“府外怎么了?”
张英眉头一跳,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见管家哆哆嗦嗦的说不清楚,随即张英快步朝着府邸外赶去。
……
此刻张英府邸的大门处,可谓是人山人海。
京都这地界,上到达官显贵,下到贩夫走卒,最大的爱好就喜欢瞧个新鲜,看个热闹。
“这什么人干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来捋锦衣卫百户大人的虎须?”
“谁说不是呢!瞅瞅这府邸门脸给造的……不过话说回来,这染漆做的画像还挺逼真,就是这百户大人的鸟,画的有点寒酸。”
“这么大张旗鼓的,难道就真的像白壁墙上写的,为了讨钱?锦衣卫的大人们还缺这点银子?!”
……
众人对着不远处的墙壁议论纷纷。
正在这时候,张府中门大开,张英迈步走出大门。
看热闹的众人见穿着飞鱼服的张英走出来,顿时散了一半。
毕竟张英那身上的飞鱼服,可不仅仅是穿着为了好看的!
不过,散开的也仅仅只有一半而已。
散开的那些,大多都是一些平头百姓,根本招惹不起锦衣卫百户。
而京都这地方,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勋贵之后的膏粱子弟。
一般人怕张英身上的飞鱼服,可留下的这些膏粱子弟,家里祖上多半都是随着太祖打过天下的。
犯事了,他们自然担心被锦衣卫这条恶狗盯上。
可现在瞧个热闹,他们不信锦衣卫还能把他们拉到承天门外砍了?
“这,这这……”
张英第一眼,就看到了端端正正摆在自家府邸门前的一口柳木薄棺材,还有棺材旁边竖立着的扎纸和满地的冥钱。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府上正办丧事呢!
还没等张英顺过气来,转身就看到了自家府邸门旁,两边墙壁上用染漆绘上去的’壁画’。
噗嗤!!
张英直接一口老血飙了出来。
两侧墙壁上,不但画着他的人体艺术像,而且还有一道计算题。
将他这个百户的俸银算的清清楚楚,最后来了一道减法,得出他想要拥有身后这座府邸,得做上两百年的锦衣卫百户才够。
这一招可够狠的!!
围观的平民勋贵,几乎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他这个锦衣卫的百户在贪赃枉法!
锦衣卫检查百官,盯着朝野上下所有官员的一举一动。
从太祖爷开始,以贪污受贿的名义,横死在锦衣卫手中的朝廷大员不在少数。
而现在,恐怕有不少御史言官,已经准备好了参劾他……甚至整个锦衣卫的折子!
“来人!!”
张英顾不上胸中上涌的血气,厉声喝道:“快将这些东西铲掉,将那棺材给我砸了!!”
身后张府的仆役们,顿时抄起手中的家伙什,朝着两侧墙壁和门前的那口棺材而去。
“我看谁敢……”
就在张府的仆人要动手的时候,外围人群一阵骚乱,随即一行人从看热闹的人中走了出来。
领头的,正是赵御!
“赵!御!!”
张英看到赵御那张可恶的脸,胸口的火气直冲天灵盖。
自己和他也没多大的仇怨啊,这家伙为什么非要逮着和他过不去?
莫不是真以为自己是泥捏的?!
越想越上火的张英,将右手缓缓的放在了腰间佩戴的绣春刀上。
“是我!”
赵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