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门封门!把围墙修好!”
俗话说手里有粮心不慌,足够吃个把月的烟熏熊肉让人有底气,接着便开始考虑安全问题,例如修补围墙,重新打造木门将门外隔开。
不一定有啥用处,但围墙和门能带来安全感。
前院忙忙碌碌。
古庙后院有一口老井,往年来上香的香客都喜欢以井水解渴。
井泉不凡,井口以整块青石打磨而成。
平整圆石中间挖成圆形井口,边缘雕成一条龙,做拱卫状,井口虽圆但井内却是方形,从内向外看有天圆地方之意,深不可测,传闻井下泉眼与万里之遥的东海相连。
这些日子,逃难者在古庙里栖身靠井水存活。
修好围墙,门也封住,汉子们终于能躺下好好歇息。
杂草捆扎做床铺,偏房和屋檐下躺满难民,但没人敢睡在宽敞正殿。
并非全部为了尊重救命之恩。
更多是因为畏惧,正殿进香祈福无碍,若想失礼便会有种莫名威慑压迫,压根睡不着也睡不好。
作为难民头子的壮汉刚刚躺下,疯道士忽然出现在身边。
“我……你个老鬼想吓死我啊!”
老道嘿嘿一笑,四处看看确认没人关注这里。
“把头,后院有怪异。”
“什么怪异?”
壮汉有点发懵,难不成后院有恶鬼钻进来了?
老道挠挠鸡窝似的乱发。
“井有问题,刚刚老道口渴去打水,你是没看到,井里水雾像开锅似的,水汽之异象……”
还没说完,把头壮汉对着老道狂喷,那股子牙垢酸臭熏得老道发晕。
“呸呸呸!什么之乎者也!说得好像你去过私塾一样!”
老道抹一把脸上口水,丝毫不在意。
“水汽盘旋与井口,就像是……一条龙。”
“龙?”
把头壮汉双眼茫然。
龙,对于凡人而言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神兽真龙无人不知,帝王自称龙子,某些建筑和器具能见到形象,各地民间有祭祀神龙的习俗,龙王庙也很常见。
陌生是因为从没人见过龙,全靠想象,以至于某些鱼精水怪自称龙王。
哪还有心思歇息,连忙从老道身上爬过去穿鞋直奔后院。
“哎……哎哟我的老腰……”
疯道士乱滚带爬跟上去,待来到后院,发现井里雾气更加浓郁。
井口上方雾气聚而不散流转游动,其中恍惚有一细长活物,隐约只看得清龙首,围绕井口徐徐旋转。
把头壮汉倒吸一口凉气,随后大喜。
传言龙之所居乃福地,不受奸邪侵扰福寿康宁,如此一来岂不是众人都能活过这场灾难?
嘭~壮汉直接跪了,当场就是一个响头,脑门狠狠砸石板。
老道无语有点发懵,结果被把头拉了一把。
“哎哟~”
俩家伙正在后院磕头。
关于给龙王磕头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反正祠堂磕头土地庙磕头山神庙磕头,不差给龙王磕头,动作极其熟练,磕头分为普通和虔诚等等几个级别,脑袋低点屁股撅高就对了。
忽然,天上一道光闪过,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到院里,紧接着一声怒喝。
“贱民!滚开!”
俩人差点吃一嘴土,茫然起身跑向前院。
前院很乱……
一辆鎏金奢华马车悬于半空。
十几人男女或御宝或浮空,护卫马车周围,就凭他们能够御空而立,把头和疯道士就知道这伙人不好惹,很可能是某大人物,紧张之余心里难免火热。
如果他们能把自己等人带离这地狱,以后就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奈何,现实与理想不太一样。
“全都滚远点!真臭!什么鬼东西臭烘烘?”
疯道士暗道不妙。
一个锦衣大汉看着屋檐下火堆旁的熏肉厌恶皱眉,使劲挥手,劲风把尚未风干的熊尸肉卷飞,一块块熏肉在难民们注视下燃烧,转眼落地成灰……
安静,比死域更安静,把头只觉得一股热血涌上天灵感,眼前阵阵眩晕。
抬手指着那大汉欲破口大骂,老道见状急忙伸手捂住嘴。
“把头……不想死就别说话……”
愤怒,憋屈,痛苦,最后化作一声不甘叹息。
普通人与修士之间云泥之别,疯道士说的没错,不想死就得忍着。
出手毁掉熏肉的锦衣大汉冷笑。
“呵,一群蝼蚁。”
十几个修士护持奢华马车缓缓落地,自始至终并未多看一眼墙角屋檐下的难民,清理干净正殿前各种生活杂物,锅碗瓢盆扫至角落,脏兮兮竹竿爬犁被扔到墙外。
马车停稳,里面的人并未出来,只说了一句话。
“地狱恶鬼围而不如,必有神异,查清这庙有何古怪。”
听声音是个年轻男子。
“喏。”
精瘦老者站出来回应。
无论形象还是传说中的气质远非疯道士能比,白发一丝不苟,尤其双目竟然是双瞳,得了指令看也不看乞丐似的难民,四处扫视几眼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