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得秦默反应敏锐，这才玄之又玄的躲过一劫。
换作他人，定被这一箭射穿了脑袋。
便是秦默融合了凤神血，有着妖孽般的自愈力，可若是被一箭射穿了脑袋，照样一命呜呼。
这一箭，几乎骗过了秦默的耳目。
这王城之内，除了箭神柳若风，想必没几个人能办到了。
目光微动，顺着箭矢飞来的方向，秦默抬眼望去。
长街尽头。
一座八角楼阁顶端，一灰袍男子立于飞檐之上。
任由疾风狂啸，自岿然不动。
他手持一柄青绿色长弓，非石非玉，竟是用青竹制成。
这青竹非比寻常，取自北海，名为“碧落竹”。
此竹生长于苦寒之地，百年生根，千年才长一节，极其名贵。
而灰袍人手中长弓，竟有七个竹节，也就是以七千年的碧落竹制成，可谓罕见至极了。
“碧落弓？”
“是北海箭狂？”
长街之上，人群哗然。
无数惊骇的眸子，带着至高敬意，仰视着那飞檐上的灰袍人。
“北海箭狂韩轩立，那不是太尉府的首席箭师么？他怎么也来了？”
一名世家公子惊叹道。
韩轩立，太尉府箭术第一。
早年间，他师从柳若风，苦修三十年箭术。
出师之后，他挑战各路箭术高手，连赢八十一场，整整三年没尝过败绩，博得了一个“北海箭狂”的称号。
到了第四年，韩轩立被太尉府招揽，成了顾流云的箭术老师。
“又是太尉府的人？”
秦默脸色阴沉无比。
红甲拦路还不够，现在又派来一个什么北海箭狂，这是铁了心要给他一个下马威啊！
“我家公子请你府上一叙，还望阁下给个面子，不要逼我动手。”
飞檐之上，传来了一道苍劲的声音。
灰袍人没有动身，他手里的碧落弓依旧蓄势待发。
“你算个球？二品箭师也敢这么狂？”
秦默冷声一笑。
别说是二品箭师，就是箭神柳若风来了，也不敢在他面前如此狂妄。
柳若风能斩断心魔，成就更高的境界，还得感谢秦默呢。
这韩轩立只是柳若风的一位弟子，就敢如此狂妄了。
“再说，你不已经动手了么？什么叫别逼你动手？”
秦默简直无力吐槽。
他这一番话，如深水炸弹一般，将整条长街都给炸得天翻地覆。
王城之内，还有人敢这么无视北海箭狂？
“小子，方才那一箭，我只用了三分力，是给你留了几分面子，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韩轩立冷哼一声。
碧落弓“嗡”的一震，一窜黑影一闪而逝。
他的箭术极为诡异，无声无息，令人难以察觉。
很多人死在他箭下，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可秦默不同。
他既有修罗眼，又懂得念力运用。
韩轩立射出的箭，就是再鬼魅十倍，也逃不过秦默的耳目。
“看到你了。”
那片消失的黑影，很快重新出现在了秦默的视野之中。
黑影成团，是由七支箭连成的。
一箭七发，的确得到了柳若风的几分传承。
可无论是气势，还是意境，差柳若风太多太多。
吓唬吓唬门外汉罢了。
嗖嗖……
秦默原地晃动了两下，那团黑影从他身边掠过，全都落在了城墙上。
一箭七发，竟全部打空了。
在旁人看来，这些箭明明穿透了秦默，可秦默却毫发无损。
诡异得令人不寒而栗。
“好身法啊！”
一旁的于天争忍不住惊叹。
别人看不出来，可他就站在秦默身旁，把秦默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秦默以最小幅度的移动，连续避开了那七支箭。
所以在旁人眼中，秦默好像只是晃动了两下，那团黑影便穿身而过，像是射在了水中倒影之上。
碧落弓射出的箭，已经是极快，极隐秘了。
没有超凡的洞察力和身法，是不可能躲开的。
对于一名箭师而言，直接躲开他射出的箭，无疑是一种赤裸裸的羞辱。
而秦默不但躲开了，而且是原地躲开。
这又让这种羞辱，更胜一筹了。
“小畜生！”
灰袍人再也淡定不了，腾身飘下楼阁，落在了长街中央。
号称北海箭狂的他，还从没像今天这么耻辱过。
王城八十一战，他立于不败。
那些个修炼了几十年，上百年的箭术大家，都被他打得满地找牙。
面对眼前这区区少年，他又怎能甘心？
“再来！”
韩轩立轻喝一声。
咻咻咻——
碧落弓宝光大盛，箭芒如雨。
“再来多少次也一样。”
秦默淡然冷笑。
他依旧半步不退，于方寸之间，身影极速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