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白驼山。
终年积雪不化的白驼山上,崎岖蜿蜒的山道顶上座落着一排连绵不绝的建筑群,这处易守难攻之地正是欧阳锋的大本营,白驼山庄。
山庄后排,贴近悬崖边上的一处安静隐蔽演武场,一名头发半黑半白的中年壮汉立于场心,点点雪好似凭空出现半空,正洋洋洒洒的飘落于空。
一片片雪侵蚀壮汉的发丝,将他头上不多的黑色渲染成白,演武场中本该铺满的青石砖也被厚厚一层积雪所覆盖,让人猜不透它本来的面貌。
青松,石墩,武器架,无一不被白色渲染,这是雪的世界,与山下的艳阳天不同,这里好像与世隔绝,没有纷争,没有争斗,有的,只有不断涌入耳畔的呜呜风声。
滋滋滋.
不知是不是错觉,沾在壮汉头上的雪此刻正在逐渐消融,一股青烟至他的头顶不断冒出,湿润的头发瞬间转枯,长发披散,男人蓄着半脸络腮,瞧着异常粗狂。
一双眼眸深邃,鼻梁高挺,直拔的身姿异常的高大,但见此刻男人的双腮微微鼓动,双掌瞬间布满青筋,手臂好似也涨大了一圈。
随着男人缓缓吐出一口白气,右掌猛力前推,一股无形的气浪划破飞雪。
砰!!!!
三丈之外一口两人合抱的石墩当即炸开,碎石四分五裂弹跳落地。
咄咄咄咄咄.
少顷,男人身后传来踩雪而来的脚步声,一名身着白衣的丰俊青年快步而来,走进演武场,先是看了眼那碎成石渣的大石墩,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跟着收敛心神,压低重心,让脚步声不至于那么醒耳,悄咪来到男人身后,恭敬的道:“恭喜太师傅,神功又进一步。”
男人闻声脸上无常,如鹰般锐利的眼神扫视身前的青松,冷哼道:“落脚有声,心浮气躁,你不好好待在练功房内修行,来我这里作甚。”
男人虽无苛斥,但青年闻声却甚是惶恐,听出了男人这是在指责他轻功的造诣低微,遂颇有些汗颜的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渍,有些红脸的道:“太师傅,过儿让您失望了。”
男人便是西毒欧阳锋,这些日子,他一直待在白驼山庄养精蓄锐,每日数不胜数的名贵宝药进补加持,让他的气色愈发的年轻,竟有些返老还童的趋势。
光看背影,实在是看不出这人其实已经七老八十的年纪,挺拔健硕的身躯说他是个壮年,大把人不会怀疑,且脸上皮肤紧致红润,气血也充盈得像只凶兽。
杨过在他身边,就犹如一支小蜡烛与大火堆,光芒实在不能跟他比拟。
“哼!还妄想追赶那个男人,以你现在的进度,未来十年能否有之一战的资格仍未可知。”
踏步往前走去,欧阳锋来到三株青松下方,袖袍一甩,石桌石凳上的积雪当即被劲风吹飞,一扫而净,露出它们原本的面貌。
跨步坐在石凳之上,欧阳锋掏出了一个小瓷壶,拧开瓶盖仰头喝上一口,也不知这是什么东西,只见一口不明液体下肚,欧阳锋坚毅消廋的脸庞当即涌出一抹红润。
目睹欧阳锋上盖将瓷壶贴身收好,杨过紧随其后,他知道,这是欧阳锋命多名神医用三十六种珍贵的药材炼制而成的药酒,是为大补之物,于习武之人更有数不清的益处,欧阳锋每天都要喝上一口的。
稳稳站在欧阳锋身后,杨过露出一抹苦笑:“过儿知道,自己与东丈大哥的差距,但过儿此刻还年轻,有生之年定能追赶上他,定不会让太师傅失望。”
“呵”
闻言露出一抹冷笑,欧阳锋侧脸看向身后微微候着的杨过,又道:“你来,就是跟我说这些废话的?”
“呃”
稍稍正了正神,杨过看了看欧阳锋如刀削般的侧脸,沉声道:“太师傅,中原武林,出了一档大事。”
“说。”
“东丈大哥,与北丐洪七公,南帝一灯对上了。”
“嗯?”
杨过发现,在自己说完这句话时,身前忽然爆发出骇人的气势,直让落于半空的雪纷纷外荡,无一进不得身来,一股无匹的气浪至欧阳锋身上升起,且正节节攀升。
“事无巨细,祥明道来。”
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在欧阳锋的气势压迫之下,杨过额上终于滑落一滴冷汗,这是下位者面对上位者的恐惧。
“是腊月初八,他们三人届时会在华山之巅决战。”
听完杨过的赘述,欧阳锋久久不语,指节无意识的敲打在石桌上,发出登登声响,见他正在沉思,身后的杨过大气不敢喘,静静等待回应。
“哈哈哈哈哈倒像是那小子会做出来的事,一人独闯老叫子的总坛,与洪七、一灯大打出手,呵呵呵呵,不愧是我的学生”
现如今,欧阳锋不再抗拒东丈这个便宜学生,而是直接亲口承认,即便是在外人面前,他也是直言不讳的承认东丈是他的学生。
且隐隐的以东丈为豪,因为他发现,东丈与他实在是太过相像了,与年轻时候的他。
这种惺惺相惜不关乎年纪,是为气味相投的欣赏,那个男人武断、决绝,且心狠手辣,欧阳锋可谓是越接触就越是欣赏。
虽然多是作为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