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家开酒楼,还跑到别人家预订寿宴酒席。”叶轻舟看着下面膀大腰圆的中年男人,就莫名想到前些日子那个曾拿刀背拍自己脸的蒙面人。
“武老板,这要是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会以为是你们天丰楼,没有备菜的能力,亦或是厨艺不精呢。”叶轻舟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却都有能瞬间点燃对方心中怒火的本事。
“你你你……”武启封果然被叶轻舟的三言两语,直接说得瞬间怒火攻心。
但很快,武启封看着叶轻舟那张苍老面容之上,唯一还算有些神采的双眸,胸腔之中的怒气,也瞬间冷静了下来。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窦老板刚认的干娘呀。”武启封的语气也带着几分嘲讽。
“你老既然得了这般荣华富贵,就该好好在家享享清福,不该还这么抛头露面,借着窦老板的名头四处招摇才对!”
因为,先前武启封也曾派人打听过,知道窦元良认叶轻舟这位村子里毫无所长的老太太为干娘,不过是因为觉得她跟自己早已过世的亲娘,在长相上有几分相似罢了。
“否则,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太太您是得了窦老板的授意,才对武某人说出这样的话来的呢!”武启封本就对醉仙楼志在必得,此刻哪里还能听得叶轻舟的冷嘲热讽,立即反唇相讥道。
叶轻舟闻言,面上瞬间露出两分无奈、三分生气,以及五分被人说破心事的恼羞成怒,但语气却又像是强装着镇定似的,“我一个活到了这把年纪的老太太,说什么做什么,为何还要听从他人的授意?”
她的这一番神情变化,立即让口中话变得言不由衷了起来。
这就令原本释放了一波儿嘲讽技能,想要立即离开的武启封,霎时停住了脚步。
他武启封可是要吞并整个醉仙楼的人,哪里有功夫在这儿跟这样的一个无知妇人,过多浪费口舌。
但,如果能从窦元良这位醉仙楼幕后老板的干娘身上,薅出一点儿羊毛来,那定然会是件大快人心之事。
“如此说来,窦老板对老夫人您,应该十分恭敬、孝顺是吧?”武启封顺势搬出了一个台阶,等着叶轻舟顺坡下来,掉进自己设好的陷阱之中,“否则,也不会大张旗鼓地,将您从那样一个小山村里接来不是?”
“那是自然。”许是有了对方言语上的恭维,叶轻舟的面色,看起来明显比前一刻要稍好了一点儿,故作姿态道:“我们家元良,对我那可是好的很呢。”
武启封一见对方上钩,心中得意,面上却又显出了几分豪情来,“当儿子的,心中自然都是心心念念想让父母扬眉吐气的,就像我爹八十大寿,我就直接给他预定了八十桌寿宴,来款待四方亲朋好友。”
“不知道,窦老板在接您回府后,为老夫人您准备了多少桌宴席呢?”武启封佯装对一切都不知情的样子,一脸好奇地出言询问道。
“我这人一辈子节俭惯了,并未让我们家元良过多破费,只随意办了几桌酒菜,宴请了几位相熟的好友。”叶轻舟说得是实话。
当初,窦元良原打算在醉仙楼里摆上百十桌宴席,将叶轻舟的亲朋好友以及赵家村中,相处还不错的村民们,也一并请来。
但叶轻舟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便直接拒绝了。
“呦……老夫人,这我可就得跟您好好说道说道啦!我们家老爷子,也跟老夫人您年龄相仿,后日便是他的八十大寿了。”武启封立即上前两步,苦口婆心道:“起初,他也是怕铺张浪费,也不让我给他大操大办的。”“可我觉得,这老人都操劳了一辈子,到了您和我家老爷子这样的岁数,就该让八方亲友们热热闹闹地给您过个隆重的大寿!”
“如此一来,不仅全了儿女们的孝心,也能让老人面上有光,得到更多人的敬重与祝福不是?”
武启封说话时,始终留意着一旁叶轻舟遍布皱纹的那张面容之上的神情变化,一见对方似乎已被说动了几分,便立即又添了一把柴火。
“否则,像我跟窦老板这样身份地位的人,若是连自家爹娘的大寿,都不好好操持一番,外人不是觉得我们不孝,定然也会怀疑,是不是家中钱财不够,老太太您说对不对?”
武启封看着对方面上神情变了几变,觉得心中的那点儿算计,算是落了地。
而陪着对方演了这么一会儿戏的叶轻舟,心中暗道:没有鱼饵直钩你也咬,那可就别抱怨会成为别人砧板上的鱼肉了。
“武老板,我们家元良原本也是想,十日之后,帮我预定几十桌宴席的!”叶轻舟再度看向一旁的武启封,像是在给自己寻找借口一般,说着极为蹩脚的理由,“只是,醉仙楼最近半个月的宴席,都已经预定满了,我还没想好,选城中哪家酒楼比较好。”
醉仙楼最近半个月的宴席,都预订满了。
武启封自然也知道叶轻舟这句话,不仅是个完美的借口,还能顺便在自己胸口插上一刀。
毕竟,这城中有能力给衙门中巡抚大家的长子娶妻筹办宴席的,自然还是醉仙楼首当其中,就连他们天丰楼也要往后靠上一靠。
这也是为何,武启封对窦元良怨念颇深的原因。
但武启封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