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将军,患难时方见真心,你能前来,朕倍感欣慰。”元子攸亲自出皇宫迎接独孤如愿,虎目中尽是热泪,真情洋溢,就连足下的靴子都踩翻了。
独孤如愿虽然知道这是拉拢人心的帝王心术,却也心底依旧淌过热流。
“身为人臣,剿灭叛贼本就是臣子本分。”独孤如愿坚定的说道。
“哈哈哈,若天下都是如爱卿这般,朕又何至于落得如此田地。”元子攸大笑。
陈楚跟在独孤如愿身旁,他打量着眼前这个短命的皇帝,这还是陈楚第一次见到活的皇帝。
除了穿上一身龙袍之外,看上去就像剧组里的演员。
一点儿也没有想象中的帝王之气,王霸之气。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了,毕竟这元子攸才刚上位不到两年,这两年在尔朱荣这个老丈人的压迫下过得唯唯诺诺,提心吊胆。
但也确实是个狠人啊,尔朱荣这样一个权倾天下的枭雄,就这样被眼前这个元子攸给阴死了。
不管是用什么手段,什么方法,以在可用亲信都没几个的情况下还能阴死尔朱荣,就绝对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会咬人的狗不叫,这句话果然是有几分道理的。
元子攸与独孤如愿拉拢关系后,当天便组织了一场酒宴宴请诸多前来“救驾”的“忠臣义士”们。
高欢、侯景、高敖曹......
当酒宴进入高潮,元子攸以身体不适为由退席离去,随着元子攸离去,酒宴的氛围倒是轻松不少,坐在上侧的高欢端起酒杯,带着几分痞意,眼下有着几分红晕,走到独孤如愿身前,“独孤将军真乃忠臣也,听闻独孤将军如今职位乃尔朱荣提拔,朝中许多人都认为将军不会前来,没想到独孤将军让所有人都出乎预料啊。”
此言一出,场间不少人看向独孤如愿的眼神发生了些许变化。
独孤如愿脸色如常,澹澹说道:“听闻高刺吏曾劝尔朱荣称帝,但被尔朱荣一口回绝,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高欢眼底闪过一丝惊骇,但很快就被他隐藏下去。
此事他怎么知道!
“胡言乱语!”高欢冷喝道,说着拔出腰间长剑指向独孤如愿,“我高欢岂容污蔑,若拿不出证据,休怪我今日与你血溅五步!”
“若是我拿出证据又如何,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独孤如愿面色如常,他腰间虽挎剑,却无丝毫拔剑之意。
只是坦然坐于原地,一双眼睛直刺高欢心灵深处。
高欢惊疑不定,拿捏不准独孤如愿是否真的有证据,因为...这件事他真做过。
场中其他人也看出几分端倪。
从高欢反应来看,或许这件事真未尝不是真的,若是真的......这高欢怕是又一类尔朱荣之人物。
但却无一人敢于站出来直言,因为高欢势大,在援京势力中当属第一。
感受到其他人注视的目光,高欢不露声色。
“独孤将军醉了!”高欢长剑收鞘,转身回到自己席位上。
若是换了一个脸皮薄一点的,或许早已离开酒宴。
但高欢依旧坐在席位上,端着酒杯,与左右之人推杯换盏,笑意盈盈。
酒席过后,独孤如愿在太监的带领下,入住到元子攸为他安排的府邸。
“你与那高欢怕是结下梁子了。”陈楚悠然说道。
“他先来挑衅于我,若非考虑到如今大敌当前,我定一剑斩了这厮。”独孤如愿冷冷说道,再不复席间的冷静。
也只有在最亲近的人面前,他才会展现出最真实的一面。
“你知道高欢依靠的最大依仗是什么吗?”
“晋州各地的豪门世家支持?”
“不是,是葛荣旧部二十万大军。”
独孤如愿眯起眼睛。
“相比于高欢,你在葛荣军中待的时间更久,你总认识一些朋友吧,这高欢这种叛徒都能将大军哄骗来,说明那些人不太在意这些,不过也对,只要能活下来,有一口吃的,还有军饷发,在这乱世这些军队又怎会在意替谁而战呢。”陈楚说道。“而且这是二十万大军呀,若是全留在高欢那里岂不是助纣为虐。”
“如愿知晓了。”独孤如愿沉吟。
他有了想法。
“不过...宇文大哥也应当快到洛阳了吧。”独孤如愿看向远处的天空。
他与宇文泰本为同乡好友,自小相识,在斩杀起义军将领卫可狐时更是并肩作战,有同袍情谊。
在出发前他就遣人送信寄给宇文泰。
算算时间,也应当是这个时间到了。
宇文泰吗...听得独孤如愿所说,陈楚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在许多年前见过的一名少年。
他没有独孤如愿的俊美,却有着另外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
就像那旷野草原上的雄鹰,英姿勃发,自信激昂。
更重要的是,此人城府胸襟,哪怕他更偏向于看着长大的小如愿,也不得不承认在综合能力上宇文泰要更胜一筹。
......
“兄长!”独孤如愿见到前来的宇文泰,热情相迎。
“两载未见,兄弟竟闯出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