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条够么,不够的话我再去煮一点。”蒲季看见陈楚把碗里的面条连带着杂酱都吃得干干净净,非常热情的问道。
对一个厨子来说,最满意的就是看见别人喜欢吃他做的东西。
“够了。”陈楚放下碗筷,他是真有点饱了。
“嘿嘿,那就好,昨天也是看你吃完了,所以今天还给你多煮了一两。”蒲季老实憨厚的挠挠头。
陈楚将手放到自己肚子上,难怪......昨天只有七分饱,今天有点撑。
蒲季将碗叠好,然后带到厨房去。
李尹手机响起,接通后班主只是微微点头,嗯了一声,便挂断电话。
“准备去灵堂所吧。”李尹说道。
“来活了!”蒲余伸了个懒腰,“班主,那俺去换衣服了。”
“今天去灵堂所,要换正式服饰。”老邓提醒陈楚。
正式服饰?
陈楚有些疑惑,他忽然想起来,昨天下午蒲余过来给他送了一个袋子,说是什么工作服,他当时把那个袋子放在桌上的。
陈楚便上楼去换衣服。
回到房间后陈楚把桌上的热水壶里的凉开水倒在杯子里,再把昨天中医院开的药喝了一份。
然后从桌上黑色袋子里拿出那件衣服,手感柔软,是某种高级丝绸布料制成。
抓住肩头位置轻轻一抖,手中的长袍就像水一样散开。
这是一件齐身长袍,陈楚将外套脱掉,然后将这套衣服穿在外面。
在卫生间镜子前对照,黑色整身长袍,胸口绣了一朵白花,上面有一个祭字。
袖口和衣角都有白色的绣线,让整体的色调看上去不是那么乏味,穿在身上有些宽松,也不显得热,和皮肤接触的衣袖还有一点冰凉。
“哟,倒是有点小帅。”陈楚换上这身服饰下楼后,依靠在墙边的梅姐调侃道。
这些衣服应该都是专门定制的,陈楚发现穿在每个人身上都非常合身。
包括自己身上这一件,码数都是非常合适的。
邓老头上下打量陈楚,满意的点点头,口中说着不错。
人靠衣装马靠鞍,陈楚面相本就斯文,皮肤白净,眉毛浓密,加上一对狭长的丹凤眼,更是增添了几分薄凉。
蒲家兄弟都换了一身衣服,从一楼某个房间里提出两个大口袋。
袋子半敞开的袋口里,陈楚看见了纸钱香烛。
“陈兄弟穿上这身衣服比我们两个好看多了。”蒲余憨笑。
“哥哥说得对。”蒲季应和。
梅姐忍俊不禁,对两兄弟说道:“小陈穿着像神父,你们穿着像非法组织成员。”
“看来是有在编人员牺牲了。”邓老头走回屋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箱子,他的东西都在里面。
班主也换上了和陈楚他们相同的服饰。
众人上了车,车直接出发。
“不带搭建灵堂的钢管和棚布吗?”陈楚问道。
“今天不用带搭灵堂的钢管和篷布,灵堂所是在室内。”蒲余说道。
市政署公务灵堂所。
陈楚眼底闪过一丝好奇。
他听说过这个地方,据说市政署公务灵堂所是专门为在编人员举办白事的地方。
不过只是听说过这个地方,也从来没去过。
因为东极联邦的风俗就是在住处楼下或者老家办白事。
像这种专门市政署公务灵堂所的一般要么是在编人员,要么就是有颜面社会人士。
普通人倒也可以申请,不过没必要。
因为一般来说很少有人这么做,
市政署公务灵堂收费不低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没有这种风俗习惯。
在东极联邦讲究一个入土为安,魂归故里。
死后如果有条件,都会回到家乡,或者就在居住地附近办白事。
市政署公务灵堂所就在市中心,离白事班的住处不远。
虽然有点堵车,但还是在二十分钟内到达目的地。
面包车在院子停下,停车场旁边停着好几辆车,陈楚还在里面看见了警卫署的车。
公务灵堂所是一个二层的小楼。
一楼入堂大厅非常宽敞,进去后就有一条走廊。
陈楚跟在班主他们后面穿过走廊,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陈楚觉得这里面很冷。
干净的地砖倒映出众人的影子,清冷的灵堂所里回荡着众人的脚步。
穿过走廊后,来到后堂。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不少人已经提前来到了这里。
其中大多数都是穿着正装的警卫。
不过他们大都站在后堂靠墙那边的一口棺材前。
陈楚能感受到空气中气氛有些肃穆。
这种氛围下,陈楚老老实实地跟在李尹身后。
警卫里有人过来和李尹交涉,陈楚听他们说话,也大致知道了牺牲的那位身份。
是警卫署的一名在编人员,因为头首分离,所以需要进行修容。
这也正好是白事班的工作范畴之一,陈楚这才知道梅姐居然还兼职入殓师的工作。
为逝者修容,让他们以最体面的方式和亲人见最后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