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鸾轻叹一口气,倒是没说什么话。
萧廷宴抿着薄唇,嘲弄一笑。
“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老天要开眼了……”
“萧玄翼经历这一次的生死大劫,他肯定是恨极了萧玄睿。这把利剑,若是磨砺得足够锋利,将会是我们的一大助力……”
“让黑羽卫将他抬到附近的一所别院去,这几日就让路神医守在那里,替他疗伤……”
王坤领命而去,黑羽卫当即便将萧玄翼的身体抬走,隐入了大雪中。没过多久,黑羽卫抬回了一个与之面容身形都差不多的尸体,放在了暗巷尽头。
萧玄翼的死讯,很快便传扬了出去。
宋徽听到这个消息,沉默了好半晌,他终究叹息一声,让宋城派人,将那具尸体收敛下葬。
宋城通红着眼睛,亲自抬起尸体,为其换衣整理遗容。谁知道,他却发现,这具尸体不是萧玄翼的。
他心里满是惊诧,黑羽卫突然现身,低声回禀:“宋公子,县主让属下留话,萧玄翼已经被她救走。从此以后,这个世上,再没萧玄翼……”
宋城心情极其复杂地点了点头。
姐夫居然没死……他心里其实是高兴的,如果姐姐在天有灵,她应该也希望姐夫能够好好地活下去。
——
临到傍晚时分,云鸾回了将军府。她刚刚下了马车,刘氏便搀扶住了她的胳膊,通红着眼睛问。
“鸾儿,你没事吧?我听说,你受了二十个杀威棒,又滚了钉板。他们都说,你浑身都是血……差点就死了。”
一想到此,她心里犹如针扎般地疼着。
她上下打量着云鸾,却看见她整齐干净的衣衫,没有半分血迹与狼狈。
刘氏不禁眼眸满是疑惑。
云鸾勾唇,冲着刘氏一笑,轻声安抚:“母亲,我没事……一切都解决了,你别担心。”
刘氏心疼的,抬起手来抚摸着她额头那红肿的痕迹。
“你这个傻孩子,独自一人,承担那些,我怎能不担心?你这身上,肯定有很多的伤吧?走,赶紧回你屋里,好好的去养伤去……”
她拉着云鸾,态度无比强硬的,要让她回鸾凤阁休息。云鸾却是缓缓摇头,目光看向厅堂那边的灵堂。
“母亲,我想去陪陪父亲去……”
“我哪里都不想去,唯有待在父亲身边,我才觉得安心……”
刘氏再也忍不住,鼻子一酸,晶莹的泪珠当即就从眼角,缓缓滑落。
“鸾儿……你父亲没了,他再也回不来了。”
刘氏积攒了一天的悲伤情绪,在这一刻,彻底的土崩瓦解。
她再也支撑不下去了,心痛如刀割。少年时丧父,中年丧父,丧子。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要再失去多少亲人。
云鸾心疼得要命,红着眼睛轻声哄着,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不哭,不哭,母亲以后你还有我,还有二哥,小五。”
刘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着哭着,竟不知何时昏了过去。
云鸾吓了一跳,连忙让人请大夫,与言嬷嬷一起,将刘氏扶回了后院。
云鸾亲自给刘氏脱鞋,褪下她的衣衫……她一摸刘氏的额头,温度滚烫。
她的眼皮颤了颤,抬头看向言嬷嬷:“母亲什么时候染了风寒?”
言嬷嬷抬手擦了擦眼泪:“夫人从四小姐出发去边境那一日就病了,这几天她一直都躺在床上……一到晚上就开始反复发热。不知道让大夫看了多少次,可这病情就是没有好转。”
“前天早上,听到将军和大公子的噩耗,夫人当时便吐了血。自吐血醒后,她便一直强撑着,让人准备灵堂,安排各种琐事……夫人收到噩耗消息,虽然没哭,可这心里,早已鲜血淋漓了。”
云鸾紧紧地握着刘氏滚烫的手掌,眼底满是担忧。
大夫过来后,为刘氏诊脉。
半刻钟后,大夫结束诊脉,云鸾领着大夫到了厅堂。
她有些着急地低声询问:“大夫,我母亲她怎么样?”
年过半百的大夫,轻轻叹息一声:“夫人这是受到严重打击,没有撑住,才导致气血紊乱,从而风寒入体,引发了炎症。这几日的反复发热,导致她肺部受损,若是不好好养着,恐怕会慢慢地危害生命。”
“虽是风寒之症,却也是心病。夫人要想病情好转,需得放下心中郁结,心平静气地好好养病才是。”
言嬷嬷在一旁听了,哽咽哭着:“如今这将军府一团糟,如何能让夫人好好养病……将军和大公子,就是夫人的心结。这人都死了,如何能解开夫人的心结啊。”
大夫满眼都是无奈:“这老朽也是没法子……老朽医术有限,目前只能保守治疗。夫人若是调整不好心态,这病,肯定不会痊愈的……”
言嬷嬷揪着云鸾的衣袖,撕心裂肺地哭着:“小姐,这可怎么办啊?”
“嬷嬷,你别慌,母亲这一辈子经历了多少大风大浪,她不会被轻易击垮的。我相信,她一定会挺过来的……”云鸾压住心里的慌乱,一字一顿安抚言嬷嬷。
言嬷嬷看着她如此镇定,原本忐忑不安的情绪,也跟着稳定下来,她抬起衣袖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