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看着墨一手上的巧克力眨了眨眼睛,黑黑的,硬硬的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
但它飘散出来的味道仿佛在和他说着自己有多么好吃。
还有外面包着的那层纸,长得真好看,金金亮亮的,比过新年的红纸还好看。
就在几个人以为他不会说的时候,小男孩发哑的声音有些突兀地响起:“闹干旱的第二年。”
他的声音仿佛生锈的菜刀剁肉,一顿一顿的,字还黏连在一起,断不干净,让人听了难受。
这句话是村里人常说的,小男孩在旁边听多了也就记住了。
墨一继续问道:“干旱几年了?”
小男孩停顿了下,似乎在思考怎么回答,他说道:“两三四年。”
四人:……
王思捷不禁扶额:“小孩对这种可能的确没什么概念。”
墨一闭了闭眼睛,再次睁眼时问道:“那片野菜地,你们原本是用来干什么的?”
其实这句话包含好几个问题,墨一直接跳过前面的步骤,比如问他们之前知不知道这片菜地,这片菜地的菜是突然长出来的还是只是偶然间发现的。
把一切假设都往这个村子里偏,那么只需要问出这一个问题,就可以得到最想要知道的消息:
如果是,那么可以把弯弯绕绕的过程直接两点一线,划出距离答案的最短距离。
如果不是,那么这片菜地和村子里没多大渊源,问题的答案寻找出来就会更加麻烦。
毕竟她们刚来这个世界第二天,想要去了解一片突然长出的野菜地有什么秘密,除非掘地三尺。
男孩沙哑的嗓音再次响起,说出了让四个女生都震惊的答案:“以前,我们会在那里祭祀。”
房芝琴惊讶道:“祭祀?”想到昨天神神叨叨的一顿饭,她问道:“你们村有那么多祭祀吗?”
男孩突然怪笑一声,脸上的皮肤因为怪异的笑容皱了起来。那一刻,才几岁的孩童看起来仿佛一个老奸巨猾的老头:“野菜地里的祭祀,就是你们昨天看到的那个。”
墨一没有受男孩的笑容影响,继续道:“为什么又变成在村子里祭祀了?”
从几座山以外换到村庄里面。
四人都等着他的回答,
可是一段时间后,小男孩依旧没有开口,而是就这么怪笑着看着墨一。
小男孩一直看着墨一,直到看到墨一皱起的眉毛,沙哑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可以把它给我了吗?”
他的眼睛看向墨一手里的巧克力,再看向墨一的眼睛。
他已经回答了好几个问题了。
白娆有些着急,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就不说呢,她看向旁边的舍友们,
房芝琴也感觉到她们已经接近问题的答案,她着急道:“你回答完这个问题就给你。”
见男孩不松口,房芝琴想了想,从带来的挎包里拿出一个自己在系统商店买的馒头:“好好回答,这个也可以给你。”
男孩看到房芝琴手里的馒头,眼里放出光来。
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那是在饥荒之前都难得吃到几次的白面馒头。
……
墨一屋子的门从里面打开,小男孩嘴里塞的满满,兜里露出了一小节巧克力的包装,喜滋滋地提着两篮野菜离开了。
屋内,几个女生的表情凝重。
房芝琴现在只觉得待在这个村子里,即使炎炎夏日,整个人也手脚冰凉,她问道其他三个舍友:“这算是知道野菜地的秘密了吗?”
白娆脑子里不断闪现野菜地的场景,那一根根宛如细丝的野菜,密密麻麻的连成浓密的一片一片,想到下面的东西,喉咙上涌,差点吐了出来。
王思捷的脸色也有些发白地摇摇头:“那个提示任务成功的声音没有提醒。”
这就意味着,这个支线任务还没有成功,仅仅知道这个村子的内幕还没有用,
墨一的表情看起来算是最镇定的,虽然想到刚刚男孩子习以为常地说出那些话,心里同样一阵恶寒:“或许,晚上我们得去那个地方一趟。”
王思捷转头看向墨一,她问道:“你是说,去挖出来?”
她的表情看起来并不希望去。
房芝琴一想到大半夜去野菜地里挖尸骨,浑身的细胞都在抗拒。
王思捷却点头表达赞同:“的确,晚上更保险一些,时间也更充裕。他们白天都会去挖野菜,我们没有足够的时间翻几座山然后在这么大片地方挖出东西。”
白娆没有说话。因为她的鸡皮疙瘩正在一阵一阵地叫嚣。
黑夜,没有光线看起来是黑色的野菜,更像头发了。而现在她知道,那片菜地不仅有大片大片像头发一样的野菜,地底下,还有滋养野菜的尸骨。
她咬着唇,压抑住自己想要拒绝前往的想法。自己总不能拖队友后腿。
一个野菜地而已,谁死了不是一堆骨头,有什么好怕的。
白娆在心里这么安慰着自己。
黄红的太阳一大半落入山下,周围的光线慢慢暗了下来,被映照得云霞呈现出渐变的橙红色,与地上一大片的黄沙相呼应。
如果这不是一个逃生游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