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红梅坐在炕上,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陈婉容在自己跟前坐下。
“闺女,最近过的咋样?”
陈婉容坐在老娘旁边,听她问话,笑着答道:“挺好的,陆家人对我都还算不错。”
“这样啊……”孙红梅点点头。
像是想到了什么,她犹豫了一会儿,想要张口,又不知道怎么说。
看得出来,她是有话要和自己说,陈婉容也不着急,默默地帮她收拾好炕上绣好的鞋垫。
“闺女啊,”犹豫了很久,孙红梅总算是开口了,“俺听村里的人说,程家那妹子,能怀孕谁托了你的福?”
怎么好端端的问程秀玲的事情?
陈婉容收拾东西的动作顿了顿,“妈,你都是听谁说啊,程家的妹子,身子本来就没问题,我就是给她看了看日子而已。”
身子本来就不错?
才怪呢,要真的不错,咋还会三年没孩子。
孙红梅明显不相信陈婉容的话,瞪了她眼,才道:“在俺跟前,你还这么谦虚呢!”
“没,”陈婉容摇摇头,颇为无奈的摆摆手,“妈,我有几斤几两,你还不清楚吗?”
说来也是。
屋里闺女一大堆,一个个的,都是不让人省心的,特别是这陈婉容,嫁人之前还闹跳崖这出,她可没少为她担心。
就这么嫁了人,竟然还学了两手医,还真挺让人惊讶的。
“唉,闺女,俺也不给你绕圈子了。”
孙红梅下定了决心,将手上的活放在了一边,拽住了陈婉容的胳膊道:“现在条件好些了,俺想给你爹再添了大胖小子,你看成吗?”
村里重男轻女,是常态,特别是这个未开化的年代,没有儿子,更是女人的罪过。
孙红梅不愿意自家男人头上扣个“绝户头”的名号,这不,屋里已经有了四个闺女了,还想再生一个。
陈婉容有些许的意外,不过这些也在意料之中。
她叹了口气,伸手握住了孙红梅的手,“妈,你现在腰上的毛病还没好呢,我作为大夫,建议你这段时间,还是以休养为主。”
“没呢,俺上次用你的药热敷了,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干农活都不成问题,怀个孩子算啥?”孙红梅明显不死心。
“妈,你是大夫,我是大夫,这事,你得听我的。”陈婉容严肃打断了孙红梅的话。
之前孙红梅就落下了月子病,加上干农活,腰肌劳损严重,现在要是贸然生育,可能引发很多问题。
见陈婉容表情严肃,孙红梅就算在不甘心,也只得把这想法给压下去。
“那你给我交个底,我这生不了儿子,是不是我身子的原因?”
……
听到这话,陈婉容人都懵了。
上次帮程秀玲看病的时候,她就发现了,村里对两姓关系的认知很畸形,现在和孙红梅对话,更是刷新她的三观。
怎么说,自己也是妇联主任。
陈婉容觉得自己有必要给大家培训培训这方面的知识。
母女聊过知心话,已经是晚上八点,孙红梅本来打算把陈婉容留下来的,可是她想到明天还要去村委会办事,也就婉拒了。
“你怎么在这儿?”离陆家还有三四米的距离,她就瞅见在门口站着的陆烨华。
“天黑,屋里没开灯,怕你摔着,就出来看看。”
陆烨华说着,又从厨房拿出个煎饼来,“三婶做的,味道将就,怕你没吃饱,特意给你留的,你尝尝。”
这怕不是把她当猪养啊!
陈婉容有些哭笑不得,“我一个女孩子哪里吃的了这么多。”
“吃不完的,给我就是。”陆烨华不以为然。
陈婉容都忍不住想给陆烨华竖个大拇指,这货放在现代,绝对是所有女生都疯抢的香饽饽,为了不浪费他的好心,她吃了三分之一,随后把人赶到了屋子里,“烨华,你先去休息吧,我烧个水,洗了头就过来。”
村里用水不方便,陈婉容都是一个星期洗一次头,明怎么也是和村里的姑娘们打交道,她难免讲究些。
“我陪着你。”
“大哥,这件事情你怎么陪啊,难不成你帮我洗头?”陈婉容也就随便这么一说。
那想到,陆烨华竟然真的应了下来。
“成,我帮你。”
大铁锅烧了一盆热腾腾的水,陆烨华熟练的把水倒进了木盆里,添了两瓢冰凉的井水,温度刚刚好。
“要不,我还是自己来吧。”陈婉容有些不好意思。
虽说没穿过来的时候,经常去理发店,但是现在总觉得别扭。
陆烨华没理会她,从屋里拿出两根长凳拼在一块,铺上软糯的绒毯,一切准备就绪,他才道:“躺上去。”
陈婉容忐忑的躺下来,狭窄的凳子,总让她有种要掉下去的感觉。
“害怕的话,就抓住我的衣角,我是不会让你摔着的。”
男人说着,细心的把她的辫子给拆开,用木梳从发尾一点点的梳开。
陈婉容本来以为男人这种粗线条的生物,是干不了这种细致活的,早早的就攥紧了陆烨华的衣角,可是臆想中的疼痛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