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所以现在你的立场始终站在那名女孩身边。这也是你跟我战斗的理由对吧。”
她放低了剑,平视着眼前的少年。
“不完全是,这里面也包含我的一部分私心。”他知道自己也害怕死亡,更别说这样一个天真的女孩子。只要能够挽救她的性命,那便是他所能接受的最好结果。
想到这里,他开始没有那么害怕死亡了。他的脑海里响起波段凌在路上轻哼的《魔笛变奏曲》,发出的感叹也很是诙谐好笑:有没有感觉音符很乖,都懂事地待在五线谱上。
每个勇士都会找到魔钟的,就像他作为生命未人的职责一样。
他还想起了莫扎特序曲夜后的那一幕:别颤抖,别害怕呀,孩子。
将这些仅有的信息联系在一起,他也能从中得到一些激励:三十五岁的莫扎特创造了九百多首的曲目,不是也绊倒在了肾病的脚下。
莫扎特肯定也在某一刻感受到死亡的,他明白创作会结束,生命会结束,但他也没有停下活下去的脚步。
不该逃避的,因为我们最终都会死去。所以他已经明白了一部分生命的真谛了。只要做的是正确的决定,那么就不用去考虑时间的因素。活着就是这样的道理,那时候的波段凌说得并没有错。
她可不是普通的女孩,只要我救了她,她一定也会大放光彩的。想到这里,他原本空洞的心终于再次充满了勇气。
其实,在绝大多数时候,人类也无法寻得活下去的动机。楼辙回忆起科技部那次失败的实验。三个孩子只是想逃离控制,他们钻进了原始的雨林,只为了逃避人类的捕捉。
他们渴望自由,但他们也找不到活下去的动机,也许科研会让他们的价值大放光彩,但原本的身躯却对这个领域无法持续地产生兴趣。
个体在不同的领域范围内呈现出不同的认知欲望,这一点是科技部没有料想到的。
现在他接受了新使命:保护波段凌的生命,如果可以的话,他想依靠全息模式多活几年,好看清生命的本质。
“人类有时候还没有机械活得明白。”他呼了一口气,这句话适用于在场的所有生命体乃至于监测着楼辙的春之谷警备员。
“看来你已经下定了决心了。”
她的声线非常地柔和,跟她这具冰冷的身躯有些不符合:
“我叫7cc,跟7E5一样都是数码形态的机械体,意识则来源于外界附加在我们脑部的自序器。”
“我大体可以感觉出来,你们身体表面的生命能量既不像一般人使用的波赋模式(一种将生命能量缠绕在身体表面的防御形态),也不像一流战斗者所擅长的波甲防御(指将生命能量密度化所形成的高硬度外衣),波段凌解释过,它更像是一种数据实体化的产物。”
“确实如此。但这些都不重要。现在,我可以告诉你进入全息世界的办法,但有个前提!”
“什么前提?”
“你得在这里打败我。我跟7E5不同,如果你能战胜我的话,就证明你有那个资格。”
“那你说话可得算数哦!”
月光在地面横移,追赶的云层漂浮在闪着星光的夜空里。
迅猛的剑击劈落在他的头颅位置,从手心暴起的沙刃将敌人的攻势牢牢地接住。
咝——咝——
能量体所碰撞的声音游荡在角斗者的耳际。
“全息世界里,都是像你一样掌控生命奥秘的居民吗?”他对着眼前犹如高达的躯体问道。这显得非常的荒谬,它所表现的机能恰恰可以反证,它并非生命体的特征,但这样矛盾的事情却往往在眼前发生了。
“奥秘?这只不过是自然最为寻常不过的准则罢了。”抽出的长剑一闪而过,从侧身划过的银色光弧,再次击打在楼辙摆正的沙刃上。
迅猛的力劲将它震退了四米远。
不仅如此,原本的身体机能逐步下降,他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刚刚经历的手术的缘故,还是其他什么不明所以的原因。
就在刚才,这样的感觉才突然产生的。
“全息世界,还不是你应该踏足的地方。”说这话的声音,却又像是一头猛兽,不仅失去了原本的柔美声线,还充满了自然搏斗的敌对意味。
“这种依靠细胞所发出的深层次意识,确实让你们人类在地面主宰了世界,但对于漫长的岁月来说,你们还没有认清世界的真相。退下吧,然后继续努力地活下去。”
这命令像一记猛鞭一样抽在了围观的执法者身上,他们仿佛没办法思考,并不由自主地执行起来,就好像生物秩序一般,明确的基因编条开始作用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相比于其他人,优等品确实表现得更加卓越一些。”菱形的晶体绿眼盯着那个呼吸均匀的男孩以及站在他身后呼吸急促的女孩。
“你究竟做了什么?”楼辙感受到了这股无形的力量,对着7cc发出疑问。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嘈杂的类语言开始在楼辙的脑海里回荡,像是劝说的长者,带着点慌张,又带着点理性。
对手再次移动了起来,速度相当的快,从背后挥出的利刃没有半点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