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雄缓缓回答道:
“当年,先王平定西胡后,追忆成祖是因平定西胡之功,才得以入承大统,遂将一批西胡俘虏献俘太庙!”
这时沐君白插话道:
“灵帝就是因此才与父王有了嫌隙!”
萧天雄点点头继续说道:
“后来这批俘虏都成了教坊司官奴乐工,遭受到京城恶少肆意凌虐!
安陵金时为太常协律郎兼太乐署丞,有感同胞之宜,遂出手相助,将这批人调到太乐署为乐工!
于是这批西胡乐工就时常跟随安陵金进入太子府演乐,櫰王先太子知道这些乐工是西胡人之后,就让这些人穿戴草原服饰,表演草原歌舞!”
萧天雄说着叹了口气。
“唉!祸由此起!后来妖后图谋废立太子,这群西胡乐工就成了妖后党羽诬告櫰王先太子的罪证:‘勾结西胡降人、蓄养甲士、意图谋反’!”
沐君白冷哼道:
“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萧天雄摇摇头说道:
“櫰王先太子与先王走的太近了,灵帝早已不满!棣系王公对此也早有怨言!”
符为恭端着茶杯插话道:“不废长怎么立幼?不立幼,妖后如何自处?
这一切都是妖后的阴谋诡计!”
沐君白闻言不屑说道:
“一个异族罪女、中宗宫人,若非灵帝昏庸何以能垂帘听政、临朝称制?”
萧天雄与符为恭对视一眼,不敢多言,他俩虽为永川之臣,但也不能非议天子,这话只有沐君白能说,他俩不能多言!
沐君白看见两人神态,微微摇头,端起茶杯,对着萧天雄说道:
“之后呢?接着说!”
萧天雄点点头,继续说道:
“后来这批乐工全部被收押待罪,安陵金不服,欲替太子与同胞鸣冤!
因位卑不能上书御前,于是想在丹凤门外登闻院鼓厅击鼓鸣冤,可惜登闻院早已名不副实了,【登闻院使】多年未置,只有一个【登闻司谏】留守鼓厅衙门,登闻鼓也早已落灰朽坏成石鼓!
石鼓岂能发声?有冤难鸣,安陵金悲愤不已,于是擅入禁宫,午门叩阍!”
“这安陵金好大的胆子!”符为恭惊讶赞叹道。
萧天雄点点头继续说道:
“当时正直下朝,百官出午门,见此一幕,纷纷围观议论!
不久,灵帝遣太监来延福询问安藏金为何事叩阍,安陵金道明原委,声明太子无反意,西胡乐工无罪!
来延福说‘太子逆案自有宗人府主审,三法司协理,最终交由圣上决断,怎能听你一面之词?
还有不管太子最终如何,这群西胡乐工必然都要处死!’
安陵金追问‘乐工无罪,何故处死?’
来延福答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简直荒缪!”
啪~
沐君白怒拍桌面。
“大恒所以君临天下、万国来朝,就是因为不拘华夷、一视同仁,世祖皇帝曾言‘归我者永为国人’,殷仲子亦有言‘君子论迹不论心’,阉竖安敢欺心?无视祖制、圣言?”
“许是…灵帝授意?”符为恭迟疑道。
沐君白冷哼道:
“哼!必然是他!若无他默许?妖后党羽安敢诽谤储君、构陷太子?”
萧天雄不敢搭茬,继续说道:
“当时庞辔这奸贼还出声附和‘吾皇圣明,胡人攀附太子必有图谋,正该杀之以绝后患!’”
沐君白闻言气到跳脚,起身走到门口,萧天雄、符为恭见状连忙站起来。
沐君白怒骂道:
“圣明?他圣明个屁,骄奢淫逸、自私藏外、乱政害民、公器私用!
独夫御民贼、率兽而食人、以致天下动荡、万民哀嚎!
灵帝!‘死而志成曰灵、乱而不损曰灵、死见神能曰灵、好祭鬼神曰灵’!
直娘贼!他有何志?天下大乱、国本动摇,何言不损?他有何见面目祖宗?”
沐君白已然气急,詈语脏话都骂出来了,萧天雄、符为恭起身站
“少君!‘不遵上命曰灵、不勤成名曰灵’!灵已是恶谥了!”符为恭劝慰道。
“不够恶!”
沐君白恨恨的说道。
“鸿胪寺给我父的谥号是‘炀’,桦王叔为‘厉’,先太子谥号‘戾’!”
沐君白转身看向符为恭,怒问道:
“父王好内怠政吗?肆行劳神、逆天虐民了吗?
桦王叔暴虐无亲吗?杀戮无辜了吗?
还有,‘不悔前过曰戾、知过不改曰戾’,櫰王兄有什么过错?需要更改、悔过?”
符为恭无法解释,沉默不语。
沐君白继续说道:
“迟早有一天我要把那个独夫的谥号改成荒、惑!这等极恶之谥!
还有鸿胪寺卿余蟊这个奸贼,我一定要将他处以极刑!”
符为恭点点头夸赞道:
“‘凶年无谷曰荒、外内从乱曰荒、好乐怠政曰荒、昏乱纪度曰荒;
以欲忘道曰惑、淫溺丧志曰惑、妇言是用曰惑、夸志多穷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