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筱看着面前的这只狐狸,眼底的淡漠无情仍旧没有一点改变。
她不是在说假话,手是她最大的弱点,若是想要杀了她,只需要把她的手废掉就好了。
小狐狸没有说话,慢慢地吐出她的手指,尽量不让自己尖锐的牙齿触碰到她分毫,以免伤着她。
可南筱的手指此刻血淋淋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她受伤了。
小狐狸看了南筱一眼,试探性的用软舌轻轻舔舐掉那些血迹。
南筱能感受到手指处清晰传导过来的柔软,还带着濡湿的温热。
这种感觉是她以前从未体会过的,一时之间竟忘了把手抽回来,微微歪头疑惑的看着他。
然而,小狐狸满嘴都是血,又怎么能把她的手给舔舐干净呢?
他给她带来的,永远都是不利于她的东西……
愧疚感再次袭来,小狐狸难受的呜咽了好几声,令人心里难受,他眼眶中的泪水也悄悄滑落,神色间透露着深深地无助。
在她的面前,他早就令他忘记了他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帝君了,他总是下意识地把自己放到比她低的位置,低到了尘埃里。
南筱只是轻轻一挥袖子,石桌上就出现了一盆清水,她将手放进去清洗后擦干,之后才看向旁边的小狐狸。
对方还是老老实实站在那,雪白的绒毛上此刻沾染了一块又一块的红斑点,尾巴更是直接变成了一条红尾巴,伤口处还在慢慢地往外渗血。
小狐狸似乎是感觉不到疼,都没有叫唤过一声,他水润清澈的眼瞳里也只倒映着她一个人的身影。
南筱在小狐狸尾巴的伤口上施法,用万物复苏的能力使其快速愈合,而后冲他招了招手。
“过来。”
小狐狸想也不想就过来了,脸颊贴着她的掌心讨好般的蹭了蹭,谁承想下一秒就被她给抱入怀中。
他有些受宠若惊的抬眸望着她,唇角忍不住向上扬了一下。
南筱眼眸低垂,不发一言一语,只是在用手帕沾着水替他擦拭身上的血迹。
等给他擦干净身体后,南筱便不再管他了,拿起那根竹子专心致志地做起笛子来。
小狐狸待在旁边很安静,没有打扰她。
她这么认真的制作这支笛子,应当是送给很重要的人吧?
会是谁呢?
望舒上仙吗?
南筱的眼睛看着竹子,纤白手指无意识的在一个小匣子里翻找着合适的刻刀。
那尖锐的刀锋距离她的指腹非常的近,小狐狸紧张地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就怕她被划伤。
幸运的是,她拿到了自己想要的那把刻刀,并且没有受伤。
小狐狸还是放心不下,侧头去看她制作笛子的步骤,推测出她下一步所需要的刻刀是哪一种,提前找出来,叼在嘴里。
他阿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喜欢做笛子用以打发时间,他见的多了,自然对这一方面的知识了解一点。
南筱的余光注意到了,侧头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接过刻刀,一来一回间,双方倒也配合得十分默契。
笛子做好后,天色也暗了下来,神仙是不需要进食用膳的,若是有玉米的话,则另当别论。
南筱正好也困了,起身去了内殿床榻上躺下。
小狐狸则是眼巴巴地跟在她身后,她去哪,他就去哪,黏人的紧。
他当然是不敢上床睡的,只能趴在了床边的地板上,凑合着睡了一夜。
虽是睡在地板上,但时宴却在做着幸福的美梦。
他梦见自己和南筱越来越熟,相处的很亲密,最后,他还获得了和她同床共枕的权利。
而且,她还是抱着他入睡的。
南筱第二日睡醒后,没有管躺在地板上已经睡死过去的小狐狸,直接就出了仙界的宫门。
正要往青丘的方向去时,就看见了那个她想要见到的人,没有任何犹豫,她把手里的笛子扔了过去。
笛子好巧不巧,正打在了时昭的脑门上,她凌厉眉目扫向四周。
“谁?”
但她却没有发现罪魁祸首。
南筱早就在隐身的同时,还藏匿了自己的气息,她自然是找不到。
她也不想这么偷偷摸摸的,关键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开这个口。
以前的自己不仅幼稚,还很愚蠢,她骂时昭的时候有多硬气,现如今就有多怂。
时昭低头看着自己手中这支做工精美的笛子,能看得出来是送笛子的人亲手制作的,而且还非常用心,比她平日里所做出来的那些有孔木头好了不止百倍。
最关键的是,上面还贴着一张纸条,写着对不起这三个字。
时昭只觉得一头雾水,见仙界快到了,她赶忙将笛子给收了起来,变化成一只红狐的模样跑进了仙界宫门当中。
守门的天兵天将也没有出手阻拦,似乎是早已经习惯了。
南筱则是盯着她身后的那只尾巴瞧,神情若有所思。
时昭跑进仙界后,就要往空冥所居住的洞府去,却在半道的一个拐弯路口时,和另一只同样在急速奔跑的白狐撞到了一块。
“砰——”
两只狐狸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