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里用来沐浴的池子十分奢华,特别是苏染染专用的莲花池,足以容纳二十几个人的大池子,持底是一大堆莲花的形状,池璧贴满了白玉,内嵌明珠,即便不放水时手摸上去也是一片温润。
白南浔急匆匆赶来,定目看去,豆大点的小团子坐在一片蒸腾的雾气里,脸颊浮现一片不正常的红,小身子也在微微颤抖。
“王爷!”侍女急的眼睛都红了,看见白南浔宛如看见了救星一般,“您来的正好,小郡主身上受了好多的伤,有的地方还流着血。”
白南浔表情一变,几步抢过去,此时的苏染染已经被裹在了毯子里,但是露出来的肌肤还是可以看见很多的伤痕。
“受伤了怎么不吭一声……”
白南浔心疼的眉毛都拧成了一团,长指挑开毯子的一角,开始查看妹妹的伤。
小团子本就是白皙显伤的皮肤,上面青青紫紫连成一片,看起来十分狰狞,有的地方还流着血,看样子是被尖锐的东西划伤,最惨的是伤处因为泡了水,有的地方边缘已经发白了。
这样的伤泡了水,只会更严重。
侍女一方面担心白南浔怪罪,另一方面也是真的心疼小郡主,“扑通扑通”地跪了一地。
“王爷,奴婢们实在不知小郡主受了伤,这才不小心让小郡主浸了水……”
白南浔纵然心疼妹妹,可也知道不是侍女的错,并没有苛责她们,只是抱起了裹在毯子里一声不吭的苏染染,沉声吩咐:“把府里最好的医师叫过来。”
苏染染萎靡不振地缩在毯子里,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火烧火燎的,整个人都不好了,一向明亮有神的大眼睛都暗了下来。
医师给苏染染检查伤口时,白南浔退了出去,在厢房外踱着步,眉心笼起一条很深的沟壑。
一个年老的侍女见白南浔这样,忍耐不住出声宽慰他:
“王爷,小郡主年纪还小,伤了也不容易留疤,养一阵子就好了,您不必如此担心。”
白南浔抬眸,见是一个年过半百的妇人,紧绷的神色缓和了下来。
老侍女笑了笑,又道:“其实小郡主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和别人打架也一定是有原因的,她许是被王爷您吓到了,才不敢说自己也受了伤。”
白南浔愣了一下,抬起了一张英俊而又诧异的脸,“被本王吓到了?”
侍女宽慰一笑,“您教训小郡主的时候,我们站在外面听着都害怕,更不要说小郡主了。先王爷在的时候,可从来没有吼过小郡主,您固然是出于想让小郡主的变好的心,可也应循序渐进,不能操之过急。”
白南浔偏头去看禁闭的乌木厢房门,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
经过漫长的一个时辰,老医师终于推门走了出来,白南浔第一时间迎过去,“老先生,我妹妹她怎么样?”
或许是第一次见到白南浔这副模样,老人愣了一下,然后才回道:“臣已经给小郡主开了药,只是……小郡主的伤先前沾了水,导致伤口恶化,恐怕会出现发热的情况……臣晚些再来看看……”
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白南浔的心突然沉了一下,推开房门,快步走了进去,直到看见坐在被子里的妹妹,心才放下了些许。
“你说说你。”他拧眉坐在妹妹床边,“自己也受伤了为什么不说?现在沾了水,万一伤口恶化怎么办?这几天你就呆在房间里,哪也不要去,知道吗?”
苏染染抬着沉重的眼皮,一声不吭。
不过看白南浔露出这种担忧的表情,她还是意外的。
“我……我想睡觉……”房间里太闷了,她感觉自己浑身像被火烧了一样,针扎般的难受,不让她出去,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白南浔想都没想就站了起来,还顺手帮苏染染掖了掖被子,“那我先走了。”
“嗯。”
白南浔走后,苏染染一出溜滚了下来,侍女看到忙过来拦,“小郡主,王爷吩咐了,不让您出去。”
“嘘——”苏染染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小眼珠转了几圈,确保白南浔不在后继续道:“我们都不说,南浔哥哥不会知道的。”
侍女面面相觑,到底是没抵挡的住苏染染的魅力,把人放了出去。
外面,仍然是乱糟糟的一团,因为人手实在不够用,就连负责王府安全的侍卫也加入了打扫行列,那些进来讨公道的妇女一时间也没有人管,带着孩子聚在王府的花园里磕着瓜子。
“也不知道王爷把那小丫头带到了哪里,我看王爷气的可不轻啊,你们说,王爷会不会真的把那个死丫头的胳膊和腿给砍下来啊?”小辫子男孩的母亲抓着一大把瓜子,说的唾沫横飞。
小辫子男孩儿捂着自己肿大的眼睛,含糊不清地说:
“活该!”
“就是,就这种没有教养的野丫头,就应该好好教训。”妇人怜爱地摸了摸自己儿子的头。
“王姐,还是您有主意,要不是您提议带着大伙儿来王府里讨公道,我们也不会讨来这许多银钱,这些王爷出手可真是阔绰,随随便便就够我们家一年的开销了,最解气的是还让那个丫头得到了该有的惩罚,可都多亏了你啊!”小胖子男孩儿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