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
苏染染怯生生地走到苏煜腿边,伸出小手抱住那条修长结实的大腿,试探性地向上爬了爬。
不料男人的脸色骤然沉下来,毫不留情地把苏染染甩开,“不要叫朕爹爹,朕不是你的爹爹!”
一开始,他是喜欢爹爹这个称呼的,比其他孩子叫他父皇舒心。
可是知道这孩子并非是他的亲生女儿后,曾经的喜悦都化作了被背叛的愤怒。
“唔……”
苏染染被吓坏了,茫然地不知所措。
她被狠狠地摔到地上,腿磕破了一大块皮。
好痛……
大殿里只有四个人,除了苏煜和徐公公外还有文贵妃。
“皇上,奴才觉得小公主的眉眼和您长的很像,不应该……”徐公公欲言又止。
收在长袖中的手紧握成拳,良久,苏煜才阴恻恻地吐出了几个字,“滴,血,验,亲。”
冰冷的银针刺入指尖,苏染染的眼泪瞬间就被逼出来了,紧接着她就看见自己的血被滴入水中,一脸戾气的男人也如法炮制。
两滴殷红的血迹在水中扩散,伸出无数细小的红丝。
除了苏染染茫然不知所措外,其他三人都是紧紧盯着杯盏。
苏煜更是死死捏着拳头,阴翳的目光一点一点移到杯子上。
谁都没注意文贵妃眼中的得意,她在水中做了手脚,两滴血液是不可能相容的。
看到结果后,苏煜瞬间保姆,拂袖把杯子扫到地上,瓷片炸开,水滴四溅。
“爹爹……娘亲说过滴血验亲是不科学的……”苏染染明白了,坏爹爹这是怀疑她不是亲生的。
“不要跟朕提那个女人!”苏煜像一个野兽一样低吼,俊美的面容阴森可怖。
不是第一次了,这个女人就是一个骗子!
“饶她一次就罢了,休想让朕饶她第二次。”
苏染染湿着眼睛摇了摇头,“不,不会的爹爹,娘亲她不是骗子,娘亲她不会骗你的,娘亲说过染染是爹爹的女儿,她不会骗爹爹,也不会骗染染的~”
暴怒之下的苏煜如何听得进去?他伸手掐住苏染染纤细白皙的脖颈,直接把她提了起来。
女孩儿的脖颈实在是太细了,被一只大手握着,仿佛下一刻就会“咔嚓”一声断掉一样。
“皇上……”徐公公期期艾艾地叫了声。
男人用仅存的理智控制着手上的力气,“你就是一个小野种,朕这就让你去和你的野种哥哥做伴……”
阴冷的声音像从地狱里冒出来的一样。
“不,娘亲不会……”两行泪水从眼睛留下,突然的悬空让她晕的想吐,脖颈上面的冷硬手指更是让她呼吸艰难。
眼看着女孩儿的脸色变得潮红,苏煜这才慢慢放开了手,“把她和那个野种关在一起,除了你们三人之外不准有第四人知道。中宫放出消息,就说小公主不幸染上天花,送至宫外静养。”
男人的表情恢复清冷,接过徐公公手里的白色手帕,淡漠地擦着手。
文贵妃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得意之余还有些心惊胆颤。
皇上最讨厌的就是背叛,当初那么爱那个女人,被背叛后不还是一点情面都不留,如果被皇上知道真相,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苏染染坐在地上,眼泪吧嗒吧嗒地流,可怜又无助。
前世到死她都不知道自己不是坏爹爹亲生的,也不可能,因为娘亲不会骗她的……
可是现在该怎么办,她要被关起来了,所有人都会觉得她是去宫外养病了,没有人能来救她……
暴君爹爹怎么这么坏……
如果能逃出去,她再也不要回来了,再也不要搭理坏爹爹了……
一夜之间,苏染染的生活彻底改变。
她脱下了华丽的公主裙,被人粗暴地换上破旧的灰裙子,脸蛋也被抹的黑扑扑的。
天启十三年六月初一
永宁塔。
马车上颠簸了几日,食物和水都很紧缺,莺歌紧抱着苏染染,看着面前破败的几个茅草屋,眼中流露出丝丝绝望。
她不是为自己绝望,而是为小公主。
“莺歌~”苏染染抽了抽鼻子,莺歌本来不用跟着她过来的。
徐公公担心路上没人照顾她,向皇上求情派一个宫女随行,找到莺歌时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小公主,就算是天涯海角,奴婢也跟着您……”
永宁塔的气候和中原不同,寒风凛冽如刀,主仆两个在寒风中抱在一起,都是一脸凄然。
“咦~”
苏染染轻咦一声,莺歌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没觉得有什么不对,面前是三间茅草屋,在寒风中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了一样,“这里是永宁塔,一些被流放的犯人都会被发配到这里。”
她还有一些话没说,在这里的犯人,过的都是暗无天日的生活,千万里荒无人烟,只能靠自己自生自灭。
刚抱着苏染染下了马车,莺歌的鞋子就陷到了淤泥里。
莺歌的眼泪吧嗒吧嗒流下来,“这皇上也真是狠心,您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啊……往后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不过有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