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誉兄弟二人只是在宫正家里待到下午,四点的时候,二人起身离开,并且与陈姑姑商议好,明日再来请她去皇宫和裕王府走一趟。
兄弟二人各自上了自己的马车,李昭承虽然已经结婚,但按照皇帝的要求,暂未住进新房,此时还住在裕王府中。反倒是李昭誉,还未成婚,却当年借着上大学的机会,早就搬出王府居住了。
二人的马车并行了一阵子,李昭承打开窗户问道:“大哥,你真的相信林世荣没有说谎吗?”
“你信吗?”李昭誉也打开窗子,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说。
“我是不信的,我只相信证据,不相信人性。”李昭承淡然说道。
李昭誉说:“那你还愿意担保签字。”
“我相信你啊。”李昭承笑着说。李昭誉哈哈一笑:“你不是只相信证据吗?又说相信我,这不是很矛盾吗?”
李昭承点点头,略作沉思,又摇摇头:“我不觉得这矛盾。”
二人的马车到了岔路口分开,各自回家了,林世荣到底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就只能靠李昭誉去判断了。
第二天一早,苏日安来到了宫正的家门口,亲眼看到皇宫的马车把陈姑姑接走,而且扶着这位宫中老人上车的,还是裕王府的一位夫人,苏日安就知道,宫正今日叫自己来,可不是为了下棋的。
女佣把棋盘摆在院子的梧桐树下,一旁摆下茶桌和碳炉,就去做自己的事了,宫正亲自烧水煮茶,而苏日安则是摆下棋盘,二人下的是象棋。宫正收拾着自己心爱的茶具,问道:“苏大人,你与老夫,棋力谁更胜一筹?”
苏日安呵呵一笑,二人以往没少下棋,互有胜负,但是并未统计过,何人赢的更多些,哪个赢的更少些,从记忆中,苏日安还是觉得自己赢的似乎多些,到底也是多年前了,苏日安记的并不是多清楚,而出于礼貌和对老人的尊重,说道:“老先生与晚辈互有胜负,谈不上谁更胜一筹。”
“那你可和裕王下过棋?”宫正又问。
先是看到裕王府的人,现在宫正又谈及裕王,苏日安就觉得今日不一般了,他摇摇头说:“晚辈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您的这个问题,若说没下过,晚辈初识裕王的时候,还是与他下过棋,也打过牌。
可若说下过,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二十多年风风雨雨,也不知道裕王殿下在棋艺上长进了多少。又如何算数呢?不好说,不好说呀。”
宫正给苏日安沏完茶,笑着说道:“今日老夫与你手谈,就让你在老夫身上领略一下裕王的棋道。”
“哦,前辈与裕王下棋很多吗?”
“寥寥数次而已。”宫正说道。
苏日安皱眉,只是下过几次,哪里能谈得上棋道,而且苏日安对裕王非常理解,那位殿下,完全就是一个快意人生的主,喜欢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更喜欢稀奇古怪的人,他是会下棋,但也仅仅是会罢了,根本就不擅长,最重要的就是,好动的裕王根本就不适合下棋。
宫正似乎也察觉出了苏日安的疑惑,主动说道:“裕王的棋道,往往一次就能领教了,还能运转自如。”
眼见这位老先生性质颇高,苏日安自然也不会主动问明白,只说要领教一番。
苏日安刚才收拾棋盘的时候,就发现宫正的这些棋具已经长久没有用到了,他还记得以前,宫正的棋友并不多,也就是最高法院的一些同僚,上到同为最高法官的同事,下到最高法院的一位花师,都能与他杀上几盘,但岁月是一把锋利的杀猪刀,到了宫正这个年纪,陪他下棋的那些人,早就凋零了。
也如他想的那样,下了一会,苏日安就占据了优势,宫正只剩下了苦苦支撑的份。
“将军!”苏日安其实已经有过几次机会,但都让过了,实在演不下去的时候,给了宫正一个将军。
宫正脸上微变,略略点头,苏日安刚要说自己赢了,宫正却说:“这将军将的极好,极妙!嗯,那就继续吧。”
“继续?前辈,这都死棋了,如何继续?”苏日安问。
宫正苍老的手此时无比灵活,捡起几颗棋子,放回了刚才的位置,然后把自己前一步被吃掉的棋子重新摆在了上面,恢复了原有的局面,继而调士护住了下一步要被将的主帅,说道:“可以了,可以继续了。”
苏日安诧异:“前辈,您可这是悔棋啊。”
宫正却没有表现出任何一点的愧疚,而是微微点头:“错,这就是裕王的棋道。”
“啊!”苏日安这才明白过来,虽说裕王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尊贵的几个人物,但是苏日安对他实在是太了解了,这位裕王是从来没什么架子的,脸皮更是出奇的厚,下棋悔棋这种事,裕王干出来,他是一点也不奇怪的。
宫正问:“怎么,苏大人,你年轻时候与裕王相交,他与你下棋的时候,就从不悔棋吗?”
这却是把苏日安问着了,苏日安也是少年英雄,年纪轻轻就曾参加过抗清战争,还曾组织过义军,当年凭借自己的本事和功勋,进入了军事院校。当年帝国迁都,在泰山脚下,他遇到了裕王李君威。
那个时候裕王少年豪侠,苏日安为人仗义,二人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