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勋的去世,标志着一个时代的结束。
按照这位太祖皇帝的遗旨,他的丧事不许铺张浪费,更不许因为这件事限制太多,就连自己的子孙都不允许守孝,甚至在生前就为李昭誉和夏姑娘定下了婚期,就在年前举办。
帝国的百姓甚至因此获得了三天的丧假,这是遗旨的内容之一,为的就是让孩子有一个时间好好的陪伴父母。
饶是如此,帝国上下仍然以各种方式表达自己对这位帝国开国皇帝的哀思,而按照李明勋的遗旨,所有的活动都不允许花费一分钱的帝国公帑。国丧那一日,系着白纱的百姓列队在皇城到申京港的道路两侧,谁也不知道有多少人。
那一天下了雨,好像老天也在哭泣了。
太上皇的遗体要送去京城的皇陵安葬,那是在帝国开国之时就已经确定的事,护送遗体这件事也由裕王一手操办。
李明勋的意思很明确,他的离世就只是一个人的去世,不要因为他而影响了这个国家的运转,对他最好的怀念,就是过好自己的生活,对普通的帝国百姓是这样,对帝国的皇帝也是如此。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申京皇城里除了缺少了去了北京皇陵没有归来的裕王,已经恢复如常,国事没有因此而耽搁一天,只是人们的心情还是有些沉重,因为皇城里的人以往时常可以看到太上皇,在他们的记忆里,那就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坏老头。
为了让醉心工作的皇帝离开他的御书房,李明勋甚至在御花园里玩过装死的把戏,把所有人都戏耍过一遍。
李昭誉来到御书房的时候,发现门口多了几个女官,这却是少见的,他问侍从官:“是皇后来了吗?”
“不是,二公子带着孩子了。”侍从官低声说道。
李昭誉微微点头,在李明勋去世后二十天,帝国皇室第四代终于降生,李昭承的妻子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按照李明勋生前制定的排辈顺序,这位第四代的长孙,取名李世元。
李昭誉正犹豫要不要进去的时候,忽然里面响起了一阵响亮的啼哭,紧接着,手忙脚乱的李昭承跑出去,对着女官喊道:“快些进来帮忙,又拉了,又拉了。”
看到李昭誉在,李昭承说:“大哥,你别进来。”
李昭誉有些尴尬,不多时,皇帝也在李昭承的搀扶下出来,显然,里面的味道绝对酸爽。
“行了,赶紧把元儿带回去吧,哪日得闲,我与皇后去裕王府看去。你那新宅子,修好不到三个月,就先不要住进去了。”显然,这个孩子已经拉了不只这一次,弄的皇帝也有些受不了。
李昭承在皇帝的安排下,带着孩子登上马车,返回了裕王府。李昭誉说道:“昭承有些太心急了,孩子才多大,就带出来乱走,胡闹嘛。”
皇帝坐在御书房外花园的树下,说道:“你爷爷去世了,说是没耽误国事,到底还是耽误了一些。昭承是想着来把南美的事结了的,带孩子来,也就是个由头罢了。”
李昭誉微微点头,皇帝却主动问道:“你觉得昭承在南美做的如何?”
“听说那里的日本人已经和当地政府谈拢,前往牙买加,如果做到这一步,也算大功告成了。”李昭誉说。
皇帝叹息一声:“这个孩子,想问题还是简单了一些,也没有找到问题的本源在哪里。”
“这也怨不得昭承,他可解决不了日本。”李昭誉说,日本人在南美作乱,就是因为大量日本人移民海外的缘故,这日本的事,岂能是自己的弟弟能解决的。
皇帝说道:“这个问题的根源就在于,葡萄牙对殖民地巴西的统治有问题。昭承可以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但却没有进行尝试,显然是漏掉了重要一环。”
李昭誉点头称是,心里却不以为然,葡萄牙对巴西的统治肯定是有问题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但这不是增加军队警察,加强政府能力就可以办到的。本质上,还是因为巴西殖民地现在依旧实行奴隶制度,有奴隶制就有逃奴,有逃奴,就会在内陆形成抵抗组织。
但这不是李昭承可以解决的,甚至不是帝国可以解决的。
奴隶制,在帝国这边是一种野蛮落后且违法的制度,但在西方,还被认为是一种优势。
西方的商人就认为,如果没有奴隶们在巴西种植出来的棉花,那么世界上的棉花份额就要更多被帝国和次大陆各国所掌握,西方的经济命脉就更被东方掌控了,而在欧洲各国普遍工业化水平较之帝国低下,大机械不普及,纺织成本高涨的今天,拥有巴西殖民地提供的,由奴隶种植出来的低价棉花,是能与中国棉纺织业竞争的重要因素。
所以,在欧洲,至少到帝国四十五年的今天为止,奴隶制依旧拥有市场,为欧洲人所接纳推广。
“好了,不说他的问题,说说你吧。”皇帝见御书房清理完了,带着李昭誉回到了御书房,边走边说:“下个月,你父亲就要回来了,但很显然的是,他是最悲伤的那一个,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走出失去父亲的悲伤,我对他只能等。
但你大婚的日期已经定下来了。”
李昭誉听着这些话,感觉是天上一句,地上一句,实在有些不明就里,皇帝说着,忽然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