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些老派保守的富商差不多。早在关西绥靖区建立之初,吐尔逊就遣散了家中奴仆,也不似寻常贵族那样买地办庄,说起来,吐尔逊家族有些像英国的新贵族,头上顶着一个贵族的名头,干的却是商人的买卖。
吐尔逊家的纺织厂从哈密开到了撒马尔罕,是西疆纺织业的龙头,尤其是棉布,向西到西津,向东到关中,都很有竞争力。”
“不过这艾丹伯克年纪轻轻的,倒也很有手段,把外藩处置的如此干净和平。”巴格尔赞许说道。
洛养豪笑了笑:“算什么手段,也都是理藩院和中廷兜底罢了。”
说着,洛养豪对巴格尔举杯,问:“巴先生现在居住的小院子,原本就是本地外藩伯爵的。你可知道那位伯爵现在去了哪里?”
“入狱?”
“不是!”洛养豪说。
“流放边地?”巴格尔又给了一答案,结果洛养豪还是摇头,巴格尔又猜了几种可能,都是外藩贵族普遍的结局,比如迁移到镇守将军驻地伊犁城,或者去了北京之类的。但是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
洛养豪见他猜不到,说道:“那位伯爵去年夏天就迁移走了,马骡向导都是我们晋商安排的,族人七十多,仆役近二百,还有愿意随行的叶尔羌百姓,合计不下六百人。全都去了印度!”
“印度?”巴格尔确实没有想到这种可能。
洛养豪说:“相信巴先生也看到了,本地民风开放,不亚于海内行省。其实,南疆也大体如此。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那些保守的叶尔羌人都去了印度,无论是不愿意接受改制的外藩贵族还是保守、极端的宗教人士,往往在面临理藩院高压,无论可走的时候,都会选择这一步。
现如今的英王太妃是叶尔羌人,在印度那边,叶尔羌人也勉强算是后族,地位仅仅逊色于真正的后族。在那里,可不会有什么改制,也不会宗教改良。”
其实在帝国统治哈密的早期,当地的环境也并没有那么和谐,那个时候,帝国军队横扫本地的贵族,把贵族拥有的土地分给百姓,获得了民心,但是大规模打击白山派和黑山派的圣裔和卓力量,也引发了一定的宗教反弹,是帝国宗教局二十年如一日的工作,才慢慢掌握了本地的信仰。
而哈密的人口结构也在发生着变化,早期,这里绝大多数都是叶尔羌人,但是移民不断涌入,汉人和蒙古人所占的比例逐渐提高,超过了叶尔羌人,这并不意味着叶尔羌人的减少,叶尔羌人的绝对数量还是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早在十几年前,以帝国宗教局主导的经学院倡导了本地的宗教改革,清理了来自西亚的宗教影响,革新派渐渐取代了原本的宗教流派。这个流派倡导简单的宗教仪式,直接切断了本地与麦加的联络,新一代的天方教徒已经不在把前往麦加朝圣当成人生的重要目标,世俗化的程度越来越高。
而这次外藩改制进一步推动了叶尔羌一族中的宗教改革,因为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帝国外藩体系之中的叶尔羌贵族已经成为了本地最为保守的宗教势力。很多外藩贵族像是吐尔逊家族那样,不仅让家族子弟介入到工商业之中,还通过进入经学院学习的机会掌握信仰,一直以来,这种情况屡禁不止,现在随着外藩贵族的一扫而空,今后再也不是问题了。
当然有得必然有舌,在理藩院治下,宗教税一直都是重要税种,以往的叶尔羌的宗教人士会在本地收天课,后来理藩院治理后,宗教局把这个权利收归国有,各地的寺庙成为了为帝国赚钱的场所。而现在,随着叶尔羌百姓对宗教的热情逐渐减少,宗教税是越来越少了。
巴格尔算是移民团里的名人,但艾丹伯克对他的态度也仅仅是点到为止,真正得到艾丹伯克最大热情的还是派遣团里那些工程技术人员。艾丹伯克如此招待大家其实是有一个想法,他想在短期内促成哈密到吐鲁番铁路的修建,中期希望这条铁路可以延伸到伊犁,而长期,则希望铁路到达兰州,与兰青铁路连接起来。
而铁路建设不仅需要海量的资金,更需要工程技术,艾丹想要让派遣团的这些工程技术人员沿途考察铁路线,尽快的把这条线路定下来,好在理藩院那里审批。
巴格尔原本以为,这只是艾丹伯克的心血来潮,但他很快发现,这位伯克是有备而来。
诸如本地煤矿开采、维修行当等配套的产业,艾丹也在推动之中。甚至说他已经通过各种渠道,准备好了会铁路筹措资金,在银行贷款是一方面,发行地方债券的门路他也已经打通了。而艾丹伯克也一力促成关西绥靖区与甘陕两省的合作,他认定,帝国西北行省铁路建设与维护能力的提升,肯定可以推动关西绥靖区的铁路建设的推动。
而艾丹伯克游说的最重要人物其实是尚在南疆地区的英王李昭奕。
李昭奕此番来南疆,就是参与外藩改制的,已经在南疆呆了快一年了,是他说服了很多叶尔羌外藩贵族,放弃以武力或者宗教活动对抗外藩改制,转而选择迁移到印度去。这也是理藩院对于本地外藩改制的最后的和平努力,如果在英王出面的情况下,仍然无法劝说那些人的话,最终只有使用暴力这一条路。
李昭奕很年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