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事馆的会客室。
服务人员奉上的茶水已经喝的没有味道了,法佐依旧没有机会去见裕王李君威,他急的在会客室里打转转,当他的愤怒抑制不住,要开门离开的时候,侍从官忽然开门进来,连连表示歉意,说道:“对不住,对不住,实在是领事馆狭小,殿下这么一来,服务的人员实在不够,馆里有规矩,不能雇佣外面人,可是从苏伊士调人却被阻碍了,招待实在不周。”
“那殿下究竟什么时候见我。”法佐问道。
“殿下已经吃了午餐,正准备接受会见,我看看,排在您前面的有塞得港犹太商人联合会代表、亚美尼亚商人波尔先生、本地的.......。”侍从官打开一个小册子,一本正经的胡诌起来。
“你知道我是谁吗,殿下知道我来了,就肯定会立刻见面的才对。”法佐着急吼道。
侍从官却是一脸的不解,问道:“您不是阿尔巴尼亚商人吗?还是说您还肩负着其他的重任,拥有其他的身份。”
法佐非常不满意侍从官的态度,他仔细一想,问道:“我托你带给殿下的纸条,你可否带去了。”
“当然,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嘛。”年轻的侍从官搓着手指,笑嘻嘻的说:“我收了你的好处,替你挨骂,也算是骂得其所,放心,我不会针对你的。”
“挨骂,为什么,殿下怎么会看了纸条后骂人?”法佐问。
侍从官皱眉:“殿下没看啊,当时殿下还起身,迷迷糊糊的,就让我念纸条上的内容,都是你写的一些奥斯曼宫廷美食,原本就到了午膳时间,于是殿下点了其中几个,结果塞得港的厨子一个也做不出来,所以我就挨骂了。”
“你是说殿下并未看到纸条?”法佐一下抓住了其中的关键。
侍从官很肯定的摇摇头,法佐登时心里恼怒,他来塞得港会谈,是秘密前来的,知道的人不会超过十个,在帝国这边,他也力求保密,不曾想闹成这个样子。法佐立刻说道:“我再写一张纸条,请你送去,如何?”
侍从官搓了搓手指,法佐立刻说道:“一应规矩,自当奉上。”
很快,侍从官拿着纸条去了,过了好一会,他又匆匆赶回来,见到法佐,立刻悔恨说道:“卑职不知道您是大维齐尔阁下,实在是抱歉。”
法佐长出一口气,说:“现在我可以见殿下了吧。”
“殿下正在见本地犹太商人代表,让我安排您进小会议室。但今日来求见的人非常多,其中一些亚美尼亚人和阿尔巴尼亚人在贵国首都伊斯坦布尔也有相当的地位,所以殿下认为,其中一些可能会认识您。因此,殿下安排我,待会领事馆里的外来客人开始做五时拜的时候,我们迅速去小会议室。”侍从官压低声音说道。
法佐略作犹豫,轻轻点头。
不久,塞得港的寺庙宣礼塔上响起了邦克声,紧接着一群群信仰天方教的人在大街小巷跪在地上,撅起了屁股,虽然是帝国的领事馆,但帝国一向尊重合作伙伴的信仰,因此那些访客也各自礼拜,站在三楼阳台上的李君威和赵铭德,看到侍从官领着一个人,快步走会客室所在的小楼出来,进入了办公楼的二楼,两个人步履轻快,利用短短的礼拜时间,就到达了位置。
李君威抱拳在胸,说道:“看来法佐真的很急。”
“就因为他走的快?”
“当然不是。我对法佐很了解,当然他曾经在咸海陪伴了我几个月,法佐的信仰很虔诚坚定,他对宗教仪式也很热衷,唯一的放肆可能就是喝点酒,这一次竟然放弃礼拜,真是让人难以想象。还有你看,他穿着侍从的衣服,这也是证明,法佐是有轻微洁癖的,竟然穿别人穿过的衣服,呵呵,有趣。”李君威道。
“法佐,你怎么回事,来的这么狼狈,还搞什么秘密会见,纸条传信,我怎么知道会是你,要早知道,我可不会让人等这么久。”李君威走进了小会议室,直接给了法佐一个熊抱,表现的极为亲昵。
即便是抱住了法佐,李君威仍然在仔细观察他,这个家伙肯定没有休息好,黑眼圈,眼睛血红,一副心力憔悴的模样。
“我是秘密前来的,你是我的老朋友,既然来到了塞得港,我自然该来看你。只不过国内的事情千头万绪,实在不好被人知道我离开了。”法佐已经镇定下来,力图语气平淡的说道。
“好,难得你百忙之中还记挂我这个老朋友。不枉我奔波到塞得港一趟,来来,我安排了美食,幸亏你来的巧,不然过几天我就要离开了。”李君威笑着说道。
法佐则正色说:“其实未必一定在塞得港见,你若经过海峡,直接在伊斯坦布尔登陆就是,奥斯曼是一个文明国家,无论国与国的关系如何,一定会保证贵国的外交人员安全,这也是我们的共同约定不是吗?”
在过去的十年里,随着帝国的力量辐射到欧洲,领土和殖民地扩张到欧洲周围,帝国与欧洲国家越来越进行更直接的交流,因此,帝国一直邀请各国签订一些国际公约,这些国际公约既有保护外交、侨民的公约,也有外交关系准则、国际旗语等,大部分欧洲国家都参与其中,签约以尊重国际秩序,奥斯曼作为世界上的主要国家,自然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