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实巴图尔是一个聪明人,所以他能猜出来桑结嘉措的大体的计策,而桑结嘉措也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达实巴图尔能猜出来,所以在这里就不用明说了。
这个计划很简单,桑结嘉措制定好了,而达实巴图尔也猜到了。既然大汗朋楚克现在身处大学者所在的扎什伦布寺,那么如果大汗死了,就可以顺势把大学者变成凶手,身为大汗叔叔的达实巴图尔就可以率军出击日喀则,擒拿凶手,鉴于大学者的特殊身份,可以把他交给帝国方面处置,如此达实巴图尔在前往大汗之位上最后一个阻挠者消失了。
接下来按照和硕特汗国的规矩,将会召开忽里勒台大会,桑结嘉措可以凭借宗教影响力支持达实巴图尔,而达实巴图尔本身就很有威望,加上与帝国方面的亲近,可以顺理成章的成为大汗,除非帝国要与和硕特汗国开战,否则绝对不会强推厄齐尔或者其他什么人做汗王的,即便推动也无妨,即便厄齐尔成为了大汗,但是长年在帝国的他也毫无根基,杀掉或者架空,达实巴图尔都有办法。
帝国二十三年的三月,西安,皇帝行在。
澹台云风出现在了皇帝的面前,他冒雪返回,带回来了大汗朋楚克死亡的消息。对于一个虔诚的黄教徒来说,想要毒杀实在是太简单了,桑结嘉措买通了大学者身边的一个年轻僧侣,把下了毒的糌粑以大学者赐食的名义交给了朋楚克,还让他吃了之后,静坐一日,任何人不得打搅。
一天之后,大汗的随从进去,看到的是满脸青黑,鼻孔流血,已经僵直的尸体,而负责大汗安全的达实巴图尔控制了扎什伦布寺,缉拿凶手,最终矛头直指大学者。
“........这明显是陷害,大学者正在与朋楚克大汗商议今年夏季前来觐见陛下,朋楚克大汗在桑结嘉措坚持不放权之后,已经同意了,只是商议具体的时间,这种情况下,无论如何大学者都不会毒杀朋楚克汗。”澹台云风认真解释道,抬头却见皇帝脸上的风轻云淡,似乎皇帝并不愤怒,反而态度很舒缓。
“云风,你觉得谁是凶手?”李君华放下手里的书本,随口问道。
澹台云风说:“主谋之一肯定是桑结嘉措,现在朋楚克死了,和硕特汗国就要选新的大汗,如果新的大汗庇护他,帝国就要冒着与和硕特汗国全面战争的风险解决藏地,这一直是我们想要避免的。而另一个主谋肯定是觊觎汗位的人,上位者如果是有威望的人,定然也是凶手,如果没有威望,就是支持新大汗的人。
其中达实巴图尔最为可疑,微臣几个人是秘密潜伏在大学者身边的,就连朋楚克都不知道,朋楚克死后,达实巴图尔搜检日喀则全城,我们无处躲藏,只能现身表明身份,但是达实巴图尔却不许我们去见大学者,而是派人护送我们离开返回关中.........。”
李君华点点头:“朕还是太子的时候,达实巴图尔就已经与帝国交好了,是第一批与帝国交好的和硕特汗国的王公,如果他接任大汗,似乎也是顺理成章的。他说要怎么处置大学者了吗?”
澹台云风说道:“达实巴图尔说,大学者是上人的徒弟,先解往布达拉宫,请上人处置,而他则会建议上人把大学者送来关中,交由陛下亲审。”
“这件事肯定是个阴谋,但不是坏事,你不用管了,具体的细节向中廷提交一份文件,时间还早,你去看一看你的老朋友厄齐尔吧,他这段时间变的古怪。”李君华说道。
澹台云风微微一愣,略微一想也是,虽然现在的藏地是和硕特汗国的疆域,但最棘手也是最大的势力就是黄教,现如今基本确定上人过身了,而身为第二宗教领袖,且只有二十多岁的大学者则可以接手藏地的教务,虽然他表现的恭顺而没有野心,但谁能知道大权独揽之后是否还能保持呢?
而朋楚克大汗被毒死,大学者有些说不清道不明,这样就很好,大学者有罪,六世上人是个娃娃,黄教群龙无首,帝国正好趁虚而入。
想明白这些,澹台云风正要出去,又被皇帝叫住:“云风,你替朕问一问厄齐尔,他是愿意当大汗还是愿意当第巴。”
这个问题立刻让澹台云风糊涂起来,这是厄齐尔能选择的吗,而且皇帝让自己去问,是以自己的身份旁敲侧击,还是直接以皇帝的身份去问?澹台云风不敢请示,最终还是退着走了出去。
出了皇帝的书房,见天色已经暗淡了,澹台云风决定直接去找厄齐尔,如今的厄齐尔已经从禁卫调遣到了侍卫班,有了自己的房间,找到地方,澹台云风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一个不耐烦的声音:“进!”
澹台云风走了进去,昏暗房间的一侧有一张书桌,点燃的灯火很亮,照的那人脸有些恍惚,他正埋头看东西,澹台云风一愣,厄齐尔他是知道的,最讨厌看书了,而且那个人也没有胡子,他立刻认为走错了,而那人也是抬头看了一眼澹台云风一眼,问:“你谁呀?”
“对不起,走错了。”澹台云风抱歉一句,走了出去。
“有毛病。”里面传来了抱怨声。
出了门,澹台云风抬头看了一眼门牌,上面写着李逵两个字,澹台云风不免挠头难道侍卫班里来了一个真李逵,却见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