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取决于陛下日后的战略。如果是继续扩张,我们只是培养了一只在我们虚弱时候上来咬一口的恶狼,但如果是收缩,我们获得的会是一个帮我们平衡基督教世界的盟友。”法佐认真提醒道。
苏丹微微摇头,现在的奥斯曼似乎处于几百年来的顶峰,但同样,基督教世界的各个国家也是如此,西班牙的崛起击溃了奥斯曼对地中海的霸权,威尼斯人更是撕裂了奥斯曼在海洋上的伤口,而在陆地上,波立联邦、俄罗斯、神圣罗马帝国以及异教徒的波斯帝国都是奥斯曼的敌人,而巴尔干的异教徒也是蠢蠢欲动,奥斯曼的霸权摇摇欲坠,这个帝国还能继续扩张吗?
苏丹找不到答案,最后说道:“法佐,穆斯塔法,你们都去谈判吧。”
奥斯曼的苏丹组建了一支奇怪的使团,规模不大,但是法佐和穆斯塔法都是使者,没有上下没有正副,苏丹的意思很明确,两个政敌能取得一致的条款就是合理的,可以作为苏丹的意志。所以这支使团看起来更像是两支使团。
而在前线简单的接洽之后,谈判的地点被定在了克里米亚汗国的手段巴赫齐萨来,这座城市位于克里米亚半岛南部的山脉地带,已经有着一百年多年的历史,可仍旧进行着战争,鞑靼人不被帝国接纳,投降都是不允许,所以只能顽抗到底,但在克里米亚汗国境内有被接纳的族裔。
犹太人、哥德人、希腊人和热那亚人,他们不是天方教徒,是商人,也是被鞑靼人剥削的对象,这些人被接纳了,成为了帝国黑海绥靖区的一份子。
在确定了谈判地点后,法佐提出从陆地前往巴赫齐萨来,这也得到了同意,路上他们见到了成群结度被捆绑做奴隶的鞑靼人,或许这群时常四处捕奴隶的鞑靼人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而在路上得到的消息,三国联盟已经就领土达成了协议,虽然有些曲折,但领土划分、水域开放的原则已经得到了践行,只不过在一些没有天然地形的区域,特别是俄罗斯与波兰的新领土划界上还有小小的争端。
而在克里米亚半岛通往大陆的地峡处,使团进行了一次停留修整,不仅获准参观本地的工程,还可以与承包工程的人进行交流,犹太人和热那亚人承包了中、波边界设施的建设工程,在这道宽不过八公里的地峡上,修筑两道树篱,而这个工程就是参与承包工程商人今年的税款了。
树篱是一种边界设施,也可以用作农业和军用,一般是一道高一丈宽七尺的土墙,但上面栽植树木,两侧栽植灌木、葡萄树或者其他藤蔓植物,密密麻麻的甚至可以达到四五丈高,而两侧还有三尺宽三尺深的沟壑,根系发达的植物可以加固树篱,这原本是用来防止散养牲口走失的设施,现在已经衍生成了军事和国防设施,不仅在克里米亚半岛,在顿河与伏尔加河之间,在勘界完成之后,也会被修筑这种设施。
这虽然是一种简易的设施,但足够让穆斯塔法绝望了,树篱的出现让他意识到中国已经和盟友就领土问题达成一致,之前他提出的出卖整个克里米亚汗国来换取中国支持的想法直接胎死腹中了。
使团进入克里米亚半岛之后,对此并不陌生的穆斯塔法与法佐却发现眼前的世界已经和记忆之中大不一样了,半岛上看不到任何的鞑靼人,所有的农庄和牧场都被来自大陆深处的蒙古族裔接收,诵经、礼拜通通不见了,原本华丽的天方教寺庙里出入的却是黄帽红袍的僧侣。而抵达巴赫齐萨来之后,穆斯塔法与法佐才真正明白为什么李君威要把谈判地点设立在这里。
城市之中的鞑靼人为了避免成为奴隶的悲惨依然在抵抗着,尤其是那些贵族,汗宫已经成为了大工事,抵抗的城市不仅这一个,还有一些拥有城墙和炮台的港口或者城镇,他们被骑兵围困了,但没有人投降,投降只能保全性命,自由与财富都会被劫掠,甚至都不能保证家庭完整。
而李君威则给了他们一条新的出路,那就是由法佐和穆斯塔法去劝降,抵抗者可以离开,但必须放弃一切的财物,除了人和包裹着皮囊的衣服,什么都不能带走。
法佐与穆斯塔法接受了李君威的建议,主动前去交涉,他们力求为奥斯曼保住更多的鹰犬,虽然鞑靼人不复强盛了,但四万鞑靼骑兵还在奥斯曼的境内,保留一个鞑靼部族对奥斯曼来说有益无害。
没有人愿意接受死亡,也没有想成为奴隶,当一条自由的道路在眼前的时候,鞑靼人选择了屈服,但也有人不甘心自己的财物和城市被中国人拥有,所以进行了破坏,但第一起纵火案就被血腥的镇压,李君威给出的军令是惩戒,但准噶尔骑兵却进行了血腥的屠杀,屠杀本身就是最好的惩戒,在此之外,所有的城市都是和平的交接了,大约七万鞑靼人登上了奥斯曼人的黑海舰队的舰船离开,或许他们心怀仇恨,但他们一生都没有再回来,这片土地已经很鞑靼人没有关系了。
李君威不在乎鞑靼人成建制的离开,这些人和那四万鞑靼骑兵一样,仍然会作为奥斯曼的鹰犬爪牙,被用在巴尔干方向对付哥萨克、波兰骑兵和俄罗斯人,这也是平衡的一种手段罢了,当然李君威没有意识到是,未来几年,北高加索地区逃亡进高加索山脉的鞑靼人也给帝国惹出了很多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