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华无奈摇摇头,虽然早就想到,自己当上皇帝,兄弟们终究会与自己生分,但看到一向不拘礼节的李君威如此,就知道,这种生分比想象的更甚。
“那你外出游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李君华问道。
李君威想了想:“应该没什么,只是外出游玩罢了,又不会有什么大事。”
“不可不防,我给你备了一道旨,必要的时候可以调遣两广驻军,你拿着吧,用不着就再还回来,总归是要万无一失才行。”李君华掏出一道秘旨交给李君威,李君威看了一眼,收进怀里,然后拿了一本奏折恭敬放在了桌案上。
李君华笑着拿起来看了一眼,原以为是贺表之类的东西,但打开一看,却是正正经经的书文,是请求在中廷之下,复设登闻鼓院的奏文,歪七扭八的字体一看就是李君威亲笔所书,话语更是白的不能再白,李君华问:“老三,这是什么意思?”
李君威笑嘻嘻说道:“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法律虽好,却也没有照顾不到的地方,若有官官相护,残害百姓之举,往往不得伸冤,臣弟这段时日找了几个前朝臣子,询问若百姓想让天子主持公道,当如何上奏,那些人都说,于登闻鼓院叩阙鸣冤,臣弟心想,此为善政,便向皇兄提议了。
皇上平日看的公文,都是文武官员所奏,或由安全局侦查所得,并不直受民情,直通民意,以往臣弟倒是不担心,皇兄常四处游历公干,知民间疾苦,可皇兄做皇帝也有些时日了,连宫门都没有出去过,若再没有直通民情的机构,怕是与历朝皇帝没有两样咯。”
“你说的对,我确实该时常出去走走,不为下人蒙蔽,你这建议,许了!”李君华握住了兄弟的手。
申京,金山卫港。
喜之丸号是一艘来自日本江户的海船,双桅纵帆却船体臃肿,船舱里除了来自日本的棉花和麻线等纺织原材料外,剩余的船舱空间装满了偷渡来的日本人,这是帝国与日本通航船只上的常态。
在时任皇太子的李君华为了解决帝国内部的屯垦问题而掀起的日本内战之后,整个日本已经打成了一锅粥,德川幕府接连的两次失败丢掉了大部分的地盘和军队,大量的领主独立出来,日本事实上又一次进入了战国状态,和平了大半个世纪,人口大量激增的日本难以在战争中养活这么多人,随唐船出海谋生避难是许多日本人的唯一选择,而前往大陆中央之国的都城申京,则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机会。
看到喜之丸号靠了过来,港区治安队立刻吹响了哨子,一把拉过码头上的一个工头,吩咐道:“我的人手不够,找一百个人来帮忙,带齐整了家伙,协助我的人控制局势。”
“您放心,绝对误不了您的事。”工头笑呵呵的说道。
因为码头工人的协助,所以当噶尔丹混杂在日本难民中下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上百个持有扁担和挑棍的汉子挡住了所有去路,而喜之丸上加上水手也不过七十多个人,男女老弱都有,根本冲不破这个阵型。
“船员水手一波,难民一波,难民里有没有国人,立刻出来!”治安官早已接到处理倭船难民的新命令,按照规矩处理起来。
船员老实的聚在一起,治安队员上船搜检,把人一个个的拉出来,所有想藏匿起来的,都是连敲带打,五十多个难民被围在了中央,治安官喊道:“国人出列,不然就和这群倭人交由移民局处置了。”
噶尔丹站在人堆里,心里在犹豫,他是好容易从阿方索号逃下来,窜上这艘来到帝国的船只,他也清楚,帝国方面对身份查询很严格,而他的身份证件已经全都扔了,正犹豫着,治安官忽然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噶尔丹本能的反抗,直接按住了治安官。
“狗东西,你想死吗?”一把枪瞄准了噶尔丹。
“别开枪,这家伙可能拥有国人身份。”被制住的治安官喊道,原来他方才喊话用的是汉语,难民大部分人都是茫然的,只有噶尔丹神色犹豫,显然是听懂了。
噶尔丹说:“我不想惹事,我只是想知道,你们会怎么处理我。”
听到噶尔丹说汉语,虽然腔调有些怪异,众人还是安心下来,待噶尔丹松开后,治安官说道:“你是不是帝国臣民,你的证件呢?”
噶尔丹心里略加思索,又编造了一个新的身世,谎称自己是永宁行省的乞列迷人,做船员出海遭了海难,漂流到了日本,被德川幕府奴役,抓住机会逃亡出来,这个身世就能解释他的样貌、口音和证件丢失等诸多问题。
治安官听后,微微点头说:“你跟我来吧,其余人,全部拴起来,先送隔离区交给移民局的人。”
噶尔丹跟随治安官走向港区的治安所,小心问道:“那些倭人会怎么处置?”
“你知道吗,这里是申京,帝国的首都,全天下最富庶的地方,全国不知有多少人想在这里工作和生活,但绝大部分人都没有这个机会,难道一群倭人偷渡过来就能享受帝国臣民所无法拥有的一切吗,简直笑话!
这些倭人要么自费返回日本去,要么就得被移民局分配,去边疆绥靖区或边远行省开拓,这段时日的难民会送澳洲去。”治安官倒是个话匣子,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