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端补充了一句:“遭遇战确实可以,但若敌人预设阵地伏击就很难了,叶尔羌兵会把骆驼的四肢捆住再让其跪下,然后用毡布盖在骆驼身上,外面铺上一层湿土,距离远了,线膛枪子弹也未必击穿,瞄骆驼脑袋很困难,即便打中了,骆驼也无法反抗,给敌人无法造成惊扰,叶尔羌人把这种叫做驼城,据说准噶尔等草原部落也会用这招。”
“没关系,我们有野战炮,不怕驼城!”曹禺倒是不在乎。
西征大军摆开警戒队形继续前进,将蒙古骑兵与骑乘战马猎兵混编,以避免叶尔羌人的袭扰,这种战术相当有效,线膛枪的集中使用导致敌骑往往还未靠近就遭遇了伤亡,不等展开就有人逃亡,巴拜伯克的骑兵很熟悉沙漠戈壁的环境,追击往往伤亡很大,几次追击受损后,曹禺命令不再追击,只保持警戒前进即可,抵达马莲坛之后,修复了坎儿井,利用破败村庄留下的各类木材和秸秆,西征大军好生吃了一顿热乎的食物,然后继续前进。
马莲坛距离哈密已经不足三百五十里,地平线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绿色,只不过已经是秋季,草木倾向于深绿甚至发黄,而当哈密的第一个村庄出现在西征大军前锋的视线中时,大军爆发出了山崩地裂一样的欢呼声。
吐尔逊自告奋勇的前往村庄联络,林君弘派遣了五十名骑兵给他,等到林君弘率军抵达村庄旁边的时候,道路上已经有人在等待,地上有十几头牲口和车辆,还有一些粮食口袋,吐尔逊说道:“殿下,巴拜伯克的手下已经在昨晚就逃走了,这几个人是村子里推举来的,这个村子只有一百四十户人家,为大军献了一百四十石粮食,十四头牲口,还有这些金银。”
袋子被打开,露出各种钱币和金银块,摆在了林君弘的脚下,林君弘笑着问道:“吐尔逊先生,他们是希望我的士兵不要进村,对吗?”
吐尔逊脸上有些为难,小心说道:“是这样的,村子里有孩子和女人,她们........。”
林君弘道:“你让他们放心,我的士兵不会进去骚扰的,我需要村中长老给我找一块有水的平地宿营,这些钱财请他们带回去吧,牲口也带回去,我的军队还不需要这些东西,如果他们村中有新鲜的瓜菜水果,请他们送一些来,另外就是草料,我需要他们提供一些草料。”
吐尔逊把林君弘的话翻译给了那几个人听,几个人欢呼起来,连连称颂,继而对吐尔逊说了几句话,吐尔逊道:“他们说,您的军队可以任意取用村庄外围的秸秆,棉花秸秆可以做军队的燃料,麦秸和高粱秸秆可以做牲口的饲料,他们在晚餐前还会尽可能送来一些麦麸饲料,您看如何?”
显然,村里的人还是惧怕大军的,既不愿军队进村,也不愿意出来服务,生怕遭遇不测,林君弘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拔出一个侍卫的手枪交给了其中年纪最长的人,说道:“我的军队不会进村骚扰,如果有人不听我的命令进去,你可以用这把枪打死他,我赦免你无罪,另外我的军需官会开具一份文书给你,你们为大军奉献了一百四十石粮食,今年就不用交税了,如果今年有人以帝国的名义向你们征税,你就把文书给他看。”
打发走了村老,吐尔逊说道:“殿下,您真是一个仁慈的人。”
林君弘道:“我要了他们一百四十石粮食,侵占他们冬季的薪柴做饲料和燃料,还给他们带来了恐惧,我还是一个仁慈的人?”
“至少您比巴拜要仁慈很多。”吐尔逊说道。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林君弘笑了,他的仁慈可不是用来获得胜利的,如果只是为了战胜,他会让人劫掠了村子,获取全部的粮食财物和人畜,以增强实力。可林君弘不会这么做,他的仁慈是用来统治的。
林君弘带着吐尔逊走到碾盘边,展开地图,问道:“这里距离哈密不到百里,应该有好些村庄吧。”
“是,这里有一条发源于北面山脉,南流的河水,我知道的,河流两岸有不下十个村庄,可能有两千户人家。”吐尔逊说道。
林君弘点点头:“那很好,大军会在这里逗留三到五天,好好休整一下,你对这里熟悉,带上军需官和军法官,前往所有的村庄收取军税,不要钱和骆驼之外的牲口,每户人一石粮食,但还不够,你从军需官那里支用银钱,再买两千石粮食来。”
“殿下,如果您在此逗留,不担心巴拜有所准备吗?”吐尔逊说道。
“他会怎么准备?”林君弘笑了。
吐尔逊想起一路见识到的西征大军的实力,感觉巴拜应该不是大军的对手,派军来决战可能性不大,吐尔逊道:“他会调遣吐鲁番、库尔勒的援军,或许还会对属地的所有的地方坚壁清野,把粮食、火药通通运到城市里去,和您消耗。”
“那样不是很好吗,没有人会心甘情愿的把粮食牲口交给巴拜的,而巴拜也不可能坐视这些资源为我们取用,他只能派兵去抢,巴拜一旦派兵,不就显得我比他更仁慈吗?”林君弘得意笑了。
大军选择在此地逗留并非只是让巴拜劫掠,其实按照大军了解到的情报,哈密地区的秋收和征税已经大体结束了,也就是说,巴拜的城市里不缺粮食,他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