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恩。”李德灿再次跪倒在地,磕头谢恩。
常阿岱到了李德灿府上的时候,门房之内正是呼天抢地的哀嚎声,常阿岱知道,这是李家遣散那几个收朝鲜使者银子,引其进家惊扰主母的侍从,都是跟了李德灿十几年的老人了,一并遣散,丝毫不留情面,就是怕有人借题发挥。
好在常阿岱久在李德灿手下,这次从辽宁调任理藩院,常阿岱也是李德灿主动请求带来的几个随员,因此得以进入,却见李德灿竟在书房中吃饭,一边还拿着各类公文看个不停。
常阿岱看了一眼,但见饭桌上不过只有两个热菜,还有两种酱菜,肉菜也只有一样,主食则是馒头和米粥,他不禁感慨:“大人过的也过于清苦了些。”
李德灿笑了笑,夹起一块腌的翠绿的小黄瓜,说道:“六必居的酱菜,还清苦吗,在朝鲜,就是两班也未必享用这等饭菜,你可不知道,我在朝鲜的时候,经常几个月见不到一点荤腥。”
说着,李德灿放下公文,又道:“我不过是一朝鲜低贱,机缘巧合得侍新朝,被陛下委以重任,先军管济州,又辅佐首相,继而封疆,如今又为帝国半相,每一次升官,我都是战战兢兢,时刻不敢忘了自己的本分,如履薄冰,生怕别人挑出什么不是来,二十多年了,习惯了。”
常阿岱抱拳说道:“下官若想有所成,也要效仿大人才是。”
李德灿摆摆手,直接说正事:“内藩礼制和绥靖法令的事,陛下已经允了,关键的索丁问题上,也是愿意赎买,这事定下,日后理藩院的事情也就有规矩可依了,明日把细则拟定好,派遣到各旗佐传旨的人也要仔细挑选,万不可在实施的时候出现错漏。”
“下官记下了,一定盯着办理.......大人,下官从朝鲜三使口中得知了消息,下官怎么觉得陛下不是要择其忠顺者为藩,反而要........。”常阿岱小心问道。
不等常阿岱说完,李德灿放下筷子,提醒道:“这非你职权之内,就不要滥言,你心有猜想,就留在肚子里,莫要让旁人知晓,坏了大事,小心你的前程,聪明反被聪明误的道理,我就无需教你了吧。”
“是,下官一定把这事烂肚子里,绝不告诉任何人。”常阿岱连忙发誓。
李德灿点点头:“这事原本也是无需对你保密的,但目前不是你能接触的,但也要提前预备,据我所知,尔父满达海郡王执掌辽东、朝鲜之事,对西国内情定然熟悉,你可写信给他,要其找几个熟悉西国朝局的人来,这次虽然陛下俯允,为西国开罪,但却也不能轻轻放过了,先让他们把国中两班奸臣清洗了,干完脏活,日后帝国也好接纳。”
常阿岱微微点头,一想到李德灿出身贫寒,对朝鲜两班多有憎恶,他问道:“若大人有嫌恶之人,也可开具一份名单,借机处置也就是了。”
“那倒是不必,但你记着,这次惩治西国权奸,要罪责全族,犯官及其家属,一并解押京城,交由帝国审问定罪,让他们无论如何也要解押十万人来。”李德灿说道。
常阿岱被这个数量吓了一大跳,就算把西国的两班一网打尽,怕也凑不出这些人来,更不要说这次是拉拢武班清理文班,就是祸及全族,也难凑齐,他很是不解,眼前这位说到底也是朝鲜人,什么深仇大恨,让他兴如此大狱,常阿岱道:“大人,十万人实在是太多了,怕是连坐全族,外加奴仆也是不够呀,最后或许会牵连佃户之流。”
“若是那样就更好了,那些两班贵人和奴仆只能当两条腿的牲口用,佃户都比他们有用。”李德灿笑道。
见常阿岱依旧不解,李德灿说道:“实话告诉你,这十万人是给云中绥靖区要的,你可莫要忘了,内藩礼制和绥靖法令上,事是云中许将军做的,功劳却是你我的,说白了,咱们是摘了许将军和侍从室的桃子,许将军人脉深厚,无论如何不好得罪,如今他绥靖云中,屯粮垦荒,正缺人少,既然在朝鲜一事上有机会,便为其筹谋一二,也算还了他人情,懂了吗?”
“明白了,这样许将军非但不会怨您,还会感激您。”常阿岱击掌而赞。
“你到是乖觉,许家是帝国新贵,军政两届都是煊赫,非你我这种人家可以招惹的,我虽是他许汉风的上官,却也给他留足情面,才不会招惹是非呀。”李德灿颇为无奈的说道,继而问:“你今日到我家中来,不会只为了公事吧。”
常阿岱尴尬一笑,说道:“按规矩,内藩旗主分为三批,两年一轮换,在京中效力,下官父亲不想做第一批吃螃蟹的人,所以下官想在您这里求个饶,能否宽限一届,下一届再择家父?”
“尔父不是一直在京城效力吗?”
李德灿知道,理藩院这边是草业初创,什么规矩都没有,但凡立规矩,就要用人受罚,显然,第一届旗主就是蹚道的,危险重重,但李德灿也知道,满达海这几个月都在京中,听闻还得宫中召见了几次,怎么会害怕呢?
“家父倒是不怕初来乍到惹出麻烦,是想着回到封地,整顿军备,来年征伐漠北,也好在军前效力呀。”常阿岱老实说道。
“也罢,也罢,既是为战事考虑,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怕是尔父不仅不想职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