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东来说道:“吴三桂的态度还是老样子,不加害,不拥立,不奉还,还是等着咱们与满清鞑子分个胜负之后,再行区处。”
这并没有超出李明勋的预料,吴三桂这个家伙,显然还没有死心呢,马东来又说:“在滇京的时候,吴三桂使者询问我国的态度。”
“你怎么回应的?”李明勋给马东来换了一杯茶,问道。
马东来道:“当然是按照元老院的决断,吴三桂奉还明帝,我国饶吴贼一命。不过......吴三桂那边似乎有些着急,毕竟他现在还是满清的平西王嘛。”
这也是吴三桂的问题所在,他抓住了朱由榔,算是手里有了一张不错的牌,但仅限于此,原本他以为合众国与满清会在上一个秋冬季分出胜负,但上一个秋冬季节是合众国在两浙与岳乐重兵集团的拉锯战,合众国丢掉了两浙和部分福建地盘,而岳乐集团也精疲力尽,吴三桂身处西南之地,不知世界大势,因此坐困巴蜀,颇为被动。
北京的福临不断催促吴三桂把朱明皇帝送到北京,被吴三桂拖延了下来,吴藩甚至导演了一出明帝一出巴蜀,就遭遇强贼劫掠,险些遭难的戏剧,算是遮掩了过去,但福临直接下令,让吴藩在四川处决朱明皇室,以彰忠心,但也被吴三桂拒绝了,吴三桂颇为狡诈,一面欺骗清廷,说明帝有意前往北京,举行禅让仪式,向天下宣告满清为正统,一面又言明,以臣弑君,难以自处来辩驳,满清与吴藩之间,也就一直是扯皮的态势。
而这种态势对于合众国是比较有利的,因为吴藩与满清已经貌合神离,不再听从调遣,西南精兵不去东南,与西南明藩也只是冲突消耗,也无大战,这两年,西南到底还是安定了不少,没有消耗中明联盟太多的资源。
说着,马东来拿出一张纸,放在了李明勋面前,上面写着两行名字,第一行是红笔所写,一共七八人,第二行却是有二十多人,但是普通黑字,马东来说道:“这是学生此次去西南所得,红色名字是已经确定的和吴藩有所往来的明国官将,黑色名字则是存疑的,这次在滇京,学生虽与晋王、蜀王和琼藩林老有所接触,但在这方面没有公开合作。”
李明勋看了一眼,红色名字中多是明国三藩的官将,以蜀藩最多,晋藩次之,琼藩仅有一人,黑色名字的比例也多是如此,但又多了舟山郑藩的人,而最后几个被圈出来的人则是拥有合众国国籍的,多是投效士绅、开明地主之流。
显然,这份名单绝对不只是走私这么简单的小事了,如果只是涉及走私,或许名单要有数百人,这些人与吴藩有所接触,目的肯定与吴三桂手里的朱由榔有关,这些人要么是朱明皇室的铁杆,要么就是不甘现状的异见主义者,如果其只是想解救朱明皇帝也就罢了,但马东来郑重拿出来,就已经表明,他们有其他目的,很有可能是希望联络所有朱明藩镇与吴藩合作,继续拥立朱明皇室,维持封建地主阶级和藩镇的统治。
“这名单哪里来的?”李明勋问道。
马东来笑了笑:“来自于马吉翔。”
“他没死?”李明勋有些诧异,马吉翔是一条好狗,当年在朱明各派之中频繁跳槽,西勋换东勋,东勋换李闯,李闯跳孙可望,孙可望又转李定国,最终被李明勋所用,但李明勋却清楚记得,这厮也被吴藩所俘了,而他还知道,吴藩把掳到成都的朱明文官杀了许多的。
马东来道:“显然,马吉翔这个奸贼是一个很合格的奸贼,他似乎有一种天赋,能让所有掌权者感觉他是必不可少的,据说,目前明帝很信任他,吴三桂也利用他与明国各藩联络。”
李明勋问道:“我无法抽身再去滇京,你这次去,在滇京、广州和琼州都呆了,感觉三藩对明帝被掳这件事的态度是什么?”
“林老先生很支持我们,对并入合众国态度也很坚决,据我所知,在已经授意琼藩各部进行秘密的清洗,军权已经掌握在绝对信任的人手里,中高层的将领多半是从我国军事院校毕业的,而证权多半有所掌握,但您知道的,那群人毕竟父辈甚至本身就是朱明的忠心臣子,在这种事上,或许会有所权变。
晋王也很支持,但我感觉,在这件事上,晋王不一定能取得晋藩内部的绝对支持,蜀藩藩主刘文秀态度比较暧昧,他更希望在中明联盟框架下继续做他的蜀王,不过他没有胆量公开反对,能不能争取到蜀藩和晋藩,还是要看合众国愿意付出多少,显然,给各藩一个元老的位置是不够的,利益要下放,也要全面。”马东来侃侃而谈。
见李明勋犹豫,马东来说道:“学生以为,目前还是稳住吴三桂的好,把这个难题往后推一推,学生总以为,无论是敌人还是我们的盟友,对合众国的实力认知都不准确,没有人有绝对信心认定我们可以夺取天下。”
李明勋重重点头,这也是他急迫推进合众国登陆沿海,进行大决战的原因之一,合众国太需要一场决定性的胜利证明自己的能量了。
“老师,学生以为,西南三藩不会有妄动,舟山郑藩实力孱弱不具备决定性能力,而更应该值得我们重视的是江南士绅!”马东来低声说道。
见李明勋抬起头,认真起来,马东来说:“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