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从父亲的角度,朱由榔对此感同身受,他的皇帝生涯总是在逃亡之中渡过,膝下子嗣不是夭折便是失踪于乱兵之中,如今身边只有朱慈煊一个儿子了,朱由榔叹息一声,道:“安化......安化是个有福气的,比任何人都有福气。”
李明勋道:“她想带几个皇亲去台湾,皇帝觉得如何?”
“她想带的人,都带不走,不会有人同意的。”皇帝黯然说道,安化的至亲也是皇帝的至亲,如今滇京粗安,是不可能去外邦的,皇帝停顿片刻,道:“其实朕也想让安化带走他们,不至于跟着朕........。”
说着,朱由榔的眼中流出了泪水,他看向了李明勋:“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你能放过我的孩子吗?”
李明勋很清楚,皇帝所说的那一天就是自己取而代之的那一天,对于称帝一事,李明勋不知是否会发展到那一步,但有一点肯定,朱明皇室终将有一日会消失,合众国要消灭士大夫团体,他们的代表,中国最大的地主士绅皇室同样也在消灭之列。
实际上,这一点已经在规划之中了,通过两广会战,李明勋成功与晋王统一了思想,并且事实上正在进行对晋藩的整合,并且通过李定国整合西南的全部力量,把所有军队整合进西营,然后借助定国吞并西营,于此同时,彻底架空,甚至利用孙可望从肉体上消灭文官,等到西南军政一统的时候,朱明皇室就只剩下了东南郑成功这一可有可无的力量,忠于朱明的力量消失了,利用朱明的力量加入了中国体系,依附朱明的有了新的靠山,朱明没有必要存在了,朱明皇室自然如此。
“当然,安化是我的妻子,我不会让她家破人亡的,我想,我会在海外某个领地为您和您的家人留一片沃土,或者说,流放。”李明勋淡淡说道,仿佛说的只是一件平常事。
“这是一个男人对妻子的承诺。”李明勋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笃定说道。
皇帝别过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不想再提这件事,他很清楚,如果想继续延续朱明存续,唯有指望孙可望和郑成功,前者野心勃勃,曾经想篡位谋逆,而后者遥不可及,力量弱小,无论是哪一个,失败的结果都是死亡,可眼前这个男人却是唯一能给自己活路的,但也有前提——别作妖。
“阁下,朕还有什么能为你做的吗?”朱由榔问道,他已经有些厌倦了现在的生活,并且对未来不抱希望。
李明勋微微摇头:“对于我来说,您什么都不用做,但对于大明朝和朱明皇室,您要做一件事,我可以说,您是大明朝的末代皇帝,太祖皇帝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得国之正,前所未有,朱明执掌天下三百载,薄有微功,到您这一代,就莫要再给汉家王朝抹黑了,即便朱家要退出历史的舞台,看在太祖的面子上,也请您体面的退出,不要留下遗憾。”
“遗憾?”朱由榔诧异问道,从李明勋的语气中,他对皇室是不满的,朱由榔想了想,终究还是不明白,问道:“朕可有何处失德。”
李明勋严肃说道:“汉家皇室轻易受洗入泰西天主教,十分不当,此为汉家之耻,中华之耻!”
朱由榔哑口无言,李明勋直言不讳说道:“将来史书如何称呼朱慈煊,是称之为朱明末代太子慈煊,还是朱明末代太子君士坦丁!”
“无奈之举,无奈之举呀。”朱由榔红着脸说道,他没想到李明勋会对这件小事如此重视。
永历的皇宫之中,除了朱由榔本人之外,其余包括太后、皇后和太子在内,已经全部受洗成为了天主教徒,而朱由榔本人不肯受洗的原因只是因为不想放弃三宫六院罢了,后宫受洗发生在皇帝驻跸肇庆期间,在此之前,因为崇祯重要泰西传教士修历法等原因,太监和文官与传教士来往密切,司礼监掌印庞天寿与首辅瞿式耜都是天主教徒,而澳门派遣的费雷拉营协助完成桂林大捷后,为了赢得罗马教廷的支持,在庞天寿的引导下,朱明皇室受洗入教,皇太子教名君士坦丁,因为过于拗口,改名当丁,皇太后教名玛利亚,皇后教名海伦娜。
而在加入天主教之后,永历以太子的名义向罗马教廷求援,自称是上帝在东方的代言人,东方基督徒保护者,并且把这一身份放在‘中原大皇帝的太子’之前,为了拉拢欧洲国家,还自称欧洲诸国心中东方幻想乡的王子,把满洲、流贼和叛徒称之为异教徒,要求教廷组织十字军东征,而这封信件流传后世,成为永恒的耻辱。
(幻想乡不是新日暮里吗♂)
更可笑的是,卑躬屈膝的求救根本没有得到一兵一卒,等给教皇的回信抵达的时候,永历朝廷已经灭亡了,典型的病急乱投医,而在这个时空,朱由榔此举更为可笑可恨,危亡之际,不求同族之谊、姻亲关系的合众国,偏偏不远万里求助欧洲的教派实在可笑,而这对于合众国坚持独立自主的宗教政策也是极为不利的,更不要说,为了讨好教廷,朱明皇室竟然宣布天主教为中国国教,实在可恨!
唯一让李明勋庆幸的是,在后宫受洗之前,安化就已经送往福建,辗转到了台湾,不再耻辱行列之中,若元首夫人也加入天主教,那对合众国的宗教法才是巨大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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