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功夫,东南半壁便是你东番所有!你和我有什么不同,也是借着御虏抗清的名义,兼并其他武装,占据更大地盘,李明勋,你和我是一类人,一类人!何必五十步笑百步,令天下人耻笑。”
李明勋摇摇头:“不,我和你不一样,但凡抗清之人,无论其曾如何残暴不仁,无论其何等贪婪妄为,我都愿意给其一条生路!我所作为,出自公心,你之行径,盖为私利,国姓,你我不同人,自然不同命!”
此时的郑成功躺在地上,衣服散乱,头发四散,脸上淤青,他不屑说道:“有什么不同,你,我,李定国,孙可望,都是时势造英雄罢了,每个嘴上都喊着抗清御虏,叫着为国为民,还不是为了自己和自己身边的那一小撮人,你李明勋可莫要说,你真的为了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呵呵,那只会让我感觉到恶心,恶心!”
李明勋摇摇头:“驱逐鞑虏,恢复中华只是一句口号,你说的没错,我也是自私之人。”
当李明勋穿越到这个时代的时候,也是一腔热血满腹理想,以复兴中华为己任,那个时候,他唯一的私心或许是改变历史,然后青史留名罢了,但当他创立了社团,身边有了伙伴之后,他就发现,这类大事是不能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的,他需要人支持,也需要人做事,那么就要这些人提供利益或者获得利益的机会,继而李明勋有了家庭和子嗣,那个胖乎乎的小肉团抱在怀里的时候,李明勋恨不得把天下的一切都给他,私心渐渐压倒了公心,他希望保持住自己的权柄和财产,顺利传给自己的后代。
“但我与定国和你、孙可望依旧是不同的,我们确实都有私心,但我们的不同在于,当私利与大局产生矛盾的时候,我与定国会选择顾全大局,而你与孙可望只会让大局顾全你们,我与定国有原则有底线,你与孙可望视底线和原则为限制。”李明勋坐在地上,认真的说道。
孙可望、李定国和郑成功是南明抗清三巨头,但只有定国一人是特殊的,孙可望与郑成功都是极端自私自利的人,区别是出身富贵人家,受过良好教育的郑成功更懂得隐忍,也更坚持己见。
李定国两蹶名王,盛名一时无两,孙可望嫉妒其才华,猜忌其动机,选择孤立和针对定国,只是为了保住孙可望自己的权柄,而李定国没有挑起内战,而是南下两广,为自己打地盘,这就是顾全大局,这就是原则,而郑成功也是如此,发生在原本历史中的新会之战,若定国取胜,便可收复两广,而国姓与定国约定出兵,但新会战起,国姓恰逢与满清谈判招安之事,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国姓扣下定国使者,失期未至,才导致新会惨败,由李定国掀起的抗清最高潮从此没落。
这也是李明勋选择定国而非国姓和孙可望的主要原因,抗清势力里,每个人都是自私的,李明勋也不例外,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私利与大局产生矛盾的时候,坚持民族的利益,并且影响合众国也这样做,其实合众国的资本家与朱明的士大夫没有任何区别,那群资本家曾经也坚持,对满清取胜作为谈判的资本,让满清打开大陆的市场,进行自由贸易,美其名曰,积攒实力,徐图恢复,实则就是短视自私!
李明勋手握雄兵和强权,压制住了这类幻想,并且通过以往出征大陆为资本家们提供劳动力,现在收复两广为资本家们提供市场的方式继续获得他们的支持!
难道只有万恶的资本家是自私的吗,不,实际上每个人都是自私的!理想造就的激励和热血会被时间和现实消磨,一个睿智的元首不应该去限制人们的欲望,而是应该在民族解放和复兴大业中,为个人提供实现自我的机会,将大业与私心结合在一起,至少目前,李明勋做到了,也是做得最好的,定国实现了大业与私心的平衡,也会在冲突中做出正确选择,所以他得到李明勋的支持和友谊,孙可望与郑成功没有做到,但孙可望已经无可救药,郑成功还能死马当活马医,李明勋选择教训他,也是打醒他。
“国姓,你不要因为我在针对你,实际上,如果按照我的准则,朱明政权中的官将没有一个是不该死的,我今日教训你是因为今时不同往日,你现在是郑藩之主,东南支柱,我希望你能为这个民族出力,而不是永远的浑浑噩噩、无恶不作。
你不要忘了,你与东南各藩镇不同,你欠朱明欠这个民族的很多,你的父辈挟持隆武,让闽粤西南半壁沦丧,你的父亲力主投降,让八闽沦为腥膻之地,你为郑芝龙之子,不立大功不足以赎你家族罪孽,有一点你要记住,我今日不杀你,是因为东南沿海需要一个矢志抗清的延平王,而不是你的小聪明和阴谋骗过了我。你国姓的价值就在与东南抗清,牵制满清,其他你最好不要有非分之想。”李明勋站在了郑成功面前,俯视于他,说道。
郑成功心中愤恨今日所受屈辱,又厌恶李明勋高高在上的姿态,但从方才的话语中,他恍然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李明勋承认了自己在东南的地位,而这正是他想要的,舟山虽不如琉球,但却是大陆腹心之地,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见李明勋作势要走,郑成功站起来,高声问道:“李明勋,你今日让本王来,就只是殴打本王吗?”
李明勋头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