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合众国一方的义从军诸将、鲁监国将军还是满洲的亲王将军都没有预料到战争可以这样打,步骑炮协同作战竟然是这样可怕,在御营厅朝鲜军崩溃的时候,唯有使用骑兵突击对方阵列才可以稳住阵脚,可惜,满达海见骑兵旅甲械精良,士饱马腾,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与合众国鏖战太多,国族损伤过大。
满达海没有预料到会败退的那么快,所以当满洲与蒙古骑兵败退回汉京的时候,城中的留守部队还没有撤出,这段时日索尼清算拷掠来的财货还在府库之中存放着,败兵进入汉京,带走了些白银,放了一把火,便是裹挟着朝鲜王和部分官员向北逃走。
乌穆与谢迁亲率骑兵衔尾追杀,从战场追到汉京,又向北追出了京畿道追进了黄海道,骑兵旅追杀不休,遏必隆只得亲率骑兵断后,双方发生大规模的骑兵战,死伤惨重,乌穆不忍骑兵损伤,不再追杀,而清军也在平安道的平壤城中站稳脚跟。
这一年的新年,高锋是在汉京城中渡过的,新年之后,其对前沿部队进行调整,鏖战已久的骑兵旅、义从军和治安军全员后退,高锋的麾下拥有一万五千人规模的军队,除了两个陆战大队、两个开拓队和飞骑炮营之外,其余全员为鲁监国麾下明军,明军所部登陆朝鲜有一万七千人左右,其中一万两千人在高锋麾下效力,顶在前沿,其余或在汉京或在釜山。
之所以如此调配,盖因接下来要以清算朝鲜两班贵族,进行抄家为主要工作,合众国海陆两军和治安军是接受本国军纪的军队,最为稳妥,和义从军也有宪兵压阵,值得信任,只有明军盟友,平日在浙江沿海就是以劫掠为生,让其抄家两班,私藏财货也就罢了,若是不管贵族贫民,一般抢掠,那就是大坏。
所以,在主要战争结束后,合众国及其附属军进行‘执法平叛’,而明军则去前沿戒备。
在汉京一战后,满清撤退,在朝鲜八道中,合众国完全占据的是京畿道、忠清道、全罗道和庆尚道,还占据黄海道一半和江原道大半,可以说,朝鲜半岛最富庶的地方已经全部在合众国的占领之下,接下来就是对朝鲜的两班贵族和地主阶级进行全面的清算。
统帅部进驻汉京、北洋战区进驻全州,济州军管会驻扎釜山,成立了三个占领军司令部,这三个司令部名下有至少两万精兵,还有来自永宁和山东的支前队上万,在占领各地之后,济州军管会准备的翻译发挥作用,其在朝鲜各地招募丁壮,仅仅是许下今年不用纳税的空头支票,便是招募了四万余人。
朝鲜半岛进行了大拆迁,所有两班贵族和地主阶级的资产全部被统帅部没收,最先被控制的是人和牲口,把人控制住获得情报,把牲口控制住,转运物资!
朝鲜庆州。
朴成欢穿着久违的官服,带着镣铐,跟在济州军管会主任李德灿身后,亦步亦趋,躬身而行,李德灿一问,他便是一答,不敢有半点拖沓,语句更是精简到无以复加。
“朴成欢,你家乡是庆州的吧。”李德灿问道。
“是,小人祖籍庆州。”
“听闻你曾在此为官?”
“是,长官,小人做过本地的水军万户和水军佥节制使,后才被调往宝城担任郡守的。”朴成欢小心回答着。
李德灿询问他对于庆州本地风物民情的了解,都是对答如流,非常满意,二人走进庆州牧官衙,官衙之中不少人来往奔走,这些人二人一组,一副镣铐铐住两人,纵然是书案旁的书吏也是如此。
朴成欢很了解这一幕,这是合众国驻朝鲜的占领军司令部实行的‘罪官役使’制度,简单来说,合众国占领了大半个朝鲜,进行大规模的抄家执法,但语言障碍和治下行政官员不足是巨大的问题,济州军管会凑出的翻译全部被军队、支前队和执法、行政瓜分一空,而本地的百姓对合众国官员不信任,对武将畏惧,极大影响了‘执法平叛’活动,为了弥补人力不足,只得采取以朝治朝的策略。
各占领军司令部把已经关进劳改营的朝鲜官吏释放出来,将其直系亲属带往济州后,让其回原职任官,协助司令部完成剿灭叛乱、抄家籍奴、征发徭役和收取赋税的工作,所有官员一律戴着镣铐以免其私逃,因为如今的朝鲜大半国土上,都是戴着镣铐的罪官在工作。
进了官衙正堂,朴成欢吓了一跳,踉跄坐在了地上,只见正堂的横梁上挂着一具尸体,尸体旁倒着两副凳子,那尸体脸色铁青而狰狞,舌头伸出一半,显然是上吊自杀的。
“这......这是牧使金大人.......。”瘫在地上的朴成欢吓的大叫。
李德灿说道:“这厮自称不堪受辱,不愿以刑罚之身效力,实在可恶,其以为合众国用之便是有求之,自抬身价,不自量力的要求去掉镣铐,给予其原官待遇,军管会笑其狂妄,这厮竟然是上吊了,何其可恨!”
这在罪官之中也属寻常,自从罪官役使制度推行以来,一些罪官自以为合众国有求于其,便是要求各种待遇,最终不过是挨一顿打扔进劳改营中过活,而许多罪官则以刑罚之身治政,大辱斯文为由拒绝,自杀者有之,自残者有之,但最终也不过是被处以肉身之刑。
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