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能在夹缝中捡一些残渣剩饭,而你是可以开创基业的。”
见李明勋不置可否,程璧提醒道:“宋业这种人,可用而不可交,惯会无耻的,他能去骗朱大典,未来也会骗你。”
李明勋呵呵一笑:“骗与不骗看他的德行,骗的着骗不着就得看我的本事咯。”
江阴、旅洋船坊。
林河坐在书桌前,直起了腰身,稍稍拧动了一下脖子,抬头看到船台上一艘大沙船已经开始装配帆索,心中的沉闷纾解了很多。
李明勋把阿海和林河留在了江阴,督导造船之事,阿海自然为主,却不曾想所有的差事落在了林河身上,阿海常常几日不见踪影,这段时间,林河一面要协助钱锦购买船料,管理匠人,还要帮着茶铺老板处置施粥的事情,如今船坊周围聚集了上千吃粥的人,每日的账目就是一大项,而且不时还有官面上的人来,不厌其烦。
林河正要给自己倒茶,一个穿着破烂衣服的少年忽然跑了进来,他厌烦的抬头想要驱赶,却发现这穿着满身破洞衣服的正是阿海,林河愣住了:“小掌柜,如何成了这般模样。”
阿海却是不以为意,他取来一张白纸,摆在林河面前,说:“我要给师傅写一封信,内容已经想好,尚有十几个字不会写,我说,你写来。”
“小人替你写不就是了。”林河随口说道。
阿海却是敲了敲那张白纸:“还是我自己动手的好,也省的师傅查我的功课。”
他说的随意,林河却是听到了心里,一想起阿海和几个贴身护卫常常不见踪影,心道定然是李明勋交代自己机密任务,明白了之后,林河索性不打听,按照阿海说的,写了十几个字。
阿海拿着那纸,走到一边,花费时间写了七八页纸,然后漆封好了,招来护卫,道:“这信你去南京交给大掌柜,如果不在,请许长兴掌柜指点大掌柜行迹,记着,一定要亲手交给他,不能假手他人。”
那护卫重重点头,把信贴身收好,又把阿海的话一字不差的重复了一遍,才拿了银子离开了。
“林管事,这几日那姓阎的典史可又再来过?”换了衣服的阿海问道。
“哦,来了两次,都是进作坊看了看,还是老一套,想要查咱们的底细,被我搪塞过去了,这厮不过是未入流的小官,又是新近上任,没多少手段。”林河随口说道。
阿海微微点头,典史确实是没有品阶的,只是县令手下的佐杂官,掌管缉捕、监狱之事,但是阿海却是不敢小瞧那人,第一次见,那典史便是只手打倒了七八个在粥棚闹事的流民,武艺娴熟。
“那厮还问我等为何施粥,我便说按照家乡的规矩,新造大船必行善事,以求得龙王、妈祖庇护,还请了三五个道士、和尚作法,也就搪塞过去了。”林河似乎对自己的做法很自豪,有些献宝一样的说。
阿海笑了笑:“还是小心应付的好,大掌柜对这些船很看重,不可出一点差池,另外你还得加紧催促那钱锦造船,粮食的事儿已经谈妥了,就等着船了。”
镇江。
宋业一整天都忙的脚不沾地,与李明勋在粮仓里查验粮食,交割银钱,看着三个银铺钱庄的老奉行一锭一锭的查验银子的成色,一排排的码进银箱之中,宋业的眼睛都快掉下来了,但是这些五万五千两银子他却是一两也别想插手,无论是钱庄的奉行护从银箱的护卫都是朱大典的家生奴才,那个精明的管家可不会让自己插手。
但是没有关系,我还可以分两千五百两!宋业心中想到这件事,就不住的激动。
光是称量、检验银钱,就废了一整天的时间,这批银子封好存到中人程璧那里,待李明勋取走了粮食之后,再行取走。
“朱管家,夜色深了,一起吃杯水酒再去歇息吧。”李明勋对那朱家来收钱的管家问候道。
管家微微摇头:“李掌柜说笑了,老朽年纪大了,没得你们年轻人的精力了,还是让宋大人替老朽多喝几杯吧。”
李明勋也不硬请,毕竟朱大典与自己合作,看中的就是自己来路不明又有现钱,其管家也不愿意过多牵扯,如此便送走了那管家。
在门口,李明勋遇到了送信而来的护卫,他打开阿海的亲笔信认真的看了一遍,脸色变的甚是难看,虽说信中也有诸如造船进度快于预期的好消息,但最重要的事情却是坏消息。
阿海这段时日利用自己年纪小的优势,与匠人们的孩子一起玩闹,从那里打听各家的情况,经过秘密调查分析,阿海断定,如果接收沙船的时候招募造船工匠及其亲属前往台湾,或许只有五分之一的人愿意前往,大部分人故土难离,也不愿意前往未知之地,更重要的是,船坊老板和一些威望高的匠人还在等待朝廷的消息,到底会不会造船。
李明勋看过信,随手扔到一边的炉子里,对护卫低声耳语几句,那护卫找了两个人便是去了。
宋业进了厅中,见诺大的屋子只有李明勋一人,便问:“程掌柜呢?”
李明勋道:“今天的事儿,程掌柜不宜在这里。”
说着,他把桌上一个银箱打开,露出了白花花的松江平库银,宋业经手的银子多了,知道这银子质量上乘,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