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籍起身,迅速闪出步舆。接着猛呼啸起风,巨大的阴影投下,遮蔽了窗前的阳光。震耳欲聋的嗡鸣声中,锋利的金钹切开了步舆,闪闪发光,两只金钹一前一后,几乎把舆身切成三截。辩玄离身已近,来不及闪避,右掌托着,左足一顿,竟在两钹之间,勉强脱身。这一下凶险异常,双钹固逃过,但就有数十道身影自御池跃出,已跃进步舆附近。「护卫陛下!」辩玄单掌起处,看到刺客,神情不惊反喜,顿时扯散菩提子,当空打出去。如天女散花,精准散开,弹无虚发,又捏着手印,当空拍中为首黑衣人。那人似收足不住,仍是向前猛冲,直扑向辩玄怀里。巨掌已击在他背上,却见那人反手一踢,接着乘着这一掌之势倒飞出去。「在这里!」这人的声音洪亮,响彻百尺。这一声后,更多的刺客成冲出,扑了过来!「敌袭——」混在人群中,有人举针筒,数不清的寒芒飞舞。「啊!」几个小太监迎上,奋不顾身地挡住毒针,走不出几步就瘫软在地。只见中针患处,眨眼如紫罗兰开放,晕开瑰丽玄奇的纹路,散发出醉人的异香。「有毒,不可靠近!」靠着生死阻拦,苏子籍疾退,短短时刻内,甲士36人赶至,形成铁墙,几乎一瞬间,几十步外,忽有黑影扑来。「护驾!」太监高喊。语声未落,黑影如电火流光猛扑。辩玄不知何时,戴了铁拳套直攻,两个太监从两侧扑上,拳脚挟风雷而至,聚合刹那间,一道炫光一闪即没。「呃……啊……」两个太监摔倒在血泊中挣扎。辩玄闷哼一声,右手一震,斜跌出丈外,铁拳套裂开,手几乎无法举起了。趁此机会,苏子籍几乎退入甲兵形成的堡垒,早已弩弓已毫不迟疑的齐射。「天网恢恢……」尖声之下,黑影疾扑,藉势伏窜,只听噗噗连声,弩弓一起射空黑影却在伏窜一刹那又倏而弹跃,刀气迸发,幻成一道奇异又璀灿的光扑至。「人刀一体」苏子籍听说过这武学或者刀家绝技。这是奋起刀客所有精气神的一击,倒不至于死,却断无可能连发。「杀!」同一瞬间,三把刀猛然冲上、吐出、三面聚合,风起雷发,刀气迸发,人影急分,夹攻三个人,两个摔倒在地,立刻毙命。中间一人,看都没有看左右手下,傲然持刀。黑影闷哼一声,左脚齐膝而断,鲜血直流,半跪在地,露出了面容。大太监孟林。没有人意外,孟林死死盯着中间一人,嘶声:「你是谁」「神策军千户许风!」许风傲然说着,身后甲兵踏步,簇拥着苏子籍,弩弓又上膛,冰冷的箭矢就对准了大太监。「神策军,太祖和皇上费尽心血,才铲除此獠,你却依为干城!」「我恨,恨不能为皇帝杀之」「你果然是先帝的忠臣!」苏子籍淡淡的说着,其实两人心知肚明,刚才之事,就是阳谋。皇帝登基,孟林一党,就是过街老鼠,就算潜伏深些,每过一天,就会拔干净一些。毕竟,世界上,哪有完美的潜伏,任何人都必须靠组织掩盖,最重要的是「睁只眼闭只眼」举例,大清朝以潜伏闻名,前朝官员子女都在其中,但是前朝官员上级真的不知晓么无非就是诸葛家——大哥诸葛瑾投靠东吴孙权,二弟诸葛亮投靠刘备,三弟诸葛诞投靠魏国曹操——之故技。故尽杀降将事件后,前朝余部,发觉投靠无用,一夜之间,就尽拔潜伏网。故真不必神话——你能神话,只是人家愿意「睁只眼闭只眼」就算这个不提,许多人总以为潜伏是「状态固定」,其实一旦外援衰退,人心就会变异,要不,也不会有二面三面潜伏之说。无论何种原因,先帝已死,皇帝已立,那宫中属于先帝的潜伏和暗手,自然会渐渐凋零,甚至时间不过二三年。所以皇帝给机会,孟林只能趁还有号召,还有余力,拼命一搏。毫无疑问,这失败了。只是没有想到,输的这样彻底,护卫乃神策军假扮。「皇上,奴婢尽力了!」眼见大势已去,孟林长声惨笑,毫不迟疑,刀光一闪,只见头颅飞出,斗大鲜血喷出。「杀,杀光余孽一个不留!」弩箭如蝗,呼啸而去,转眼地上就丢下十几具尸体。更远处,大批侍卫涌入,侍卫已包围上来。黑衣人竟然死战不退,直到最后一刻,无一投降。「留个活口。」苏子籍才这样说,最后一个黑衣人惨笑,用刀反一捅,还奋力搅拌下。鲜血飞溅,他呆立二秒,直直扑下。「陛下」于韩上前,用脚一踢,黑衣人翻个身,露出了面白无须的面孔。果然都是太监内侍。「查明身份,有牵连的,有证据者,按律处置,没有证据者,一概发向皇庄。」「是!」于韩答应,就要传令。「慢!」「刺杀皇帝,自然罪无可赦,应该处置的,决不放过。」苏子籍斟酌着言语说:「但是也不能寒了人心。」「许多宫人内侍,都在宫内熬尽了心血,不能临老了,就凭几句攀咬,就没了下场。」「或许,孟林这奴婢,想要的就是乱了宫廷,使人心惶惶。」「所以,有些有嫌疑,但没有证据,不仅仅去皇庄安置,原本有官职和衔职的,也大体保留其待遇。」「朕还养不起这点闲人么」「真要有罪,以后时间长了,自然会暴露,朕信的过皇城司。」还是这话,没有强有力后台支持,潜伏就是太阳下的春雪,没几天就融化了。到时,什么都干干净净,一清二楚。不悔和儿子的安全,也就更是无忧。顺便,考验了成色。苏子籍看了看许风和辩玄,有些满意,有些不满意。当下,就对许风说:「神策军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