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转入了别处。
一切真是如自己所料,苏子籍继续感应着,就感觉到这封信到了别处,只略作停留,就去了皇宫的方向。
到这里,感觉就若有若无了。
这很正常,帝宫乃亿万之民的中枢,现在虽不像前些年,连大妖去京城都要受到极致压制,但就算是灵潮回返,也不是外人能窥探。
“果然去了皇宫,皇帝监视,真的无处不在。”
苏子籍睁开了眼,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意。
其实,只要知道这封信果然是被送去皇宫就可以了,能在送信的半路上将太孙亲笔信带走,除了皇帝的人,还有谁这样的本事?
皇宫
因前几日起,宫内就已上了灯,现在虽还是白日,但已有人各种上元节的庆祝排练了,皇宫内外都很是热闹。
大概也唯有这种重大节日里,皇宫里的宫人才能稍微放松一些,能开怀一些。
因就算是再严苛的主子,基本也不会在这种日子里对宫人太苛刻。
且到了上元节,距离春天就不远了。
虽天气还冷,但过去的数月时间里,从秋到冬,那种萧索与冰冷的感觉,让身处深宫里的人都有些腻了。
现在春天来了,有些人就试着换下了过于厚重的冬衣,虽仍穿得有些厚,但已清爽了许多。
宫妃们也都有了一些打扮的兴致,虽说皇帝已老迈,过去半年间,去后宫的次数也有限,宫妃们也渐渐熄了争宠之心,可大多数宫妃都还年轻,她们被困在这深宫之中、方寸之间,也是快被憋坏了。
普通日子里不敢做的事,都在上元节这样的节日里做出来,甚至换上春服,与宫女一起说笑,皇宫气氛,也较之之前轻快了许多,没那么沉闷了。
但这种轻快,却不包括皇帝所在的地方。
皇宫·勤华殿
地处皇城偏隅,殿宇连堂,十分僻静幽深。
此时虽是早春,但天气仍冷,就算是白日,外面阳光也仿佛无法暖了殿内分毫,唯有太监面无表情垂手侍立在幽暗之中。
一道身影坐在桌前,垂眸看着手里这封信,神情有些阴沉。
信皮上写着新平公主亲启,字很熟悉,这是好太孙写给女儿新平的书信。
虽然还没拆开看里面的内容,但皇帝已心生不悦了。
在此之前,皇帝已看了不止一封亲笔回信,这其中有是半路上就被截了,提前看了,也有事后被他的人拿到,他才看了。
信瓤被抽了出来,皇帝展开仔细看,虽是白日,但因光线昏暗,所以也点着蜡烛,此刻一旁点着的蜡烛被风吹得微微摇晃,让皇帝的神情也看起来很复杂。
信上的内容很普通,甚至可以说毫无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就是再普通再简单不过的感谢问候,最后倒写了一首诗。
不得不说,就算对这位好太孙有着恶意,也不得不承认,太孙写诗是真的好,这诗真的很不错。
不过,皇帝的关注点可不是这些,他将信放到一旁,又拿起了一张纸。
烛光下,这张纸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名,苏子籍在这里就会发现,这张纸上的名单都是不仅仅回过信,并且还有来往的人的名字。
新平的名字在最下面。
虽新平公主是帝女,但跟名单上的人一比,似乎也不是特殊之人。
太孙来往过的人,有羽林卫的千户百户,有勋贵们,甚至还有阁老,新平公主只是其中之一,放在其中毫不起眼。
看着这样的一份名单,皇帝都不由沉默了。
“如滚雪球,越卷越大。”
虽然皇帝自己知道,只要确定了储君的身份,只要让代王成了太孙,这样的局面就是不可避免,毕竟自己已老迈,不再是当年,储君对天下的意义都已不同,人人都会靠拢。
但不经历这样的场面,皇帝还是心存侥幸。
而且就算已有了心理准备,但这也还是太快了。
代王才被认回来多久?没有几年,过去不过就是小城平民,后来一路科举考了上来,也就是这样,有些文名罢了。
认回来当代王也不过二三年,可当上太孙才不过区区一二个月,就有这么多人亲近了?
“嘿嘿,果然是忠臣。”
皇帝冷笑,只是转念一想,虽明面上似有很多人支持,但增长缓慢的龙珠却还是给自己很大宽慰——至少目前,这些尚是表面功夫,就只是礼尚往来罢了。
这么多人愿意庆贺,愿意来往,只是看在太孙名分上,并不是真心靠拢,至少不是现在就靠拢。
可皇帝的目光一落到这密密麻麻的名单上,还是忍不住心悸,别开目光,不想再看这些名字,突然之间看见一个条呈。
“唔?罗裴已经回京了?正在宫门等候朕接见?”皇帝眼中放着灰暗的光,突然重重对着信一击,说:“来人,去唤马顺德过来。”
就算要养龙,也不能一帆风顺,必须打断这滚雪球的大势,春闱也不远了,必须布网收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