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要投之木桃报之以琼瑶,于是又问:“文先生,太孙的意思是什么?”
同样的句子,话的意思不同,文寻鹏更是含着笑:“春闱乃国家伦才大典,关系千万举子命运,出这种丧心病狂之事,不但与国家有损,更有伤读书人忠君爱国的一片诚挚之心。”
“太孙的意思是,一查到底。”
“趁着现在还有时间,暗里盘查,将谁泄题,谁传题,一一查清楚,然后一网打尽,以正视听。”
“只是,过程要绝密,不能打草惊蛇,宁可漏了些没有查到。”
“毕竟现在查不到,不等于事发了查不到,只要把握大要就可——阁老,您说呢?”
这话正大光明,哪怕暗藏无穷杀机,可官面上硬是挑不出任何毛病和纰漏,谢智不由侧目。
这是谁的主意?是太孙,就有点可怕了,就算不是太孙,是太孙幕僚,太孙能用人能纳谏,也是了不得。
思考良久,谢智还是无奈点首:“善!”
“哈哈,有谢阁老许可,大事定矣!”文寻鹏不由合掌大笑,这个“善”,其实就是一个阁老,进入了太孙的阵营,上了太孙的船,岂不应该笑?
当下说着:“阁老不可轻动,贵公子也太引人注目,具体的事,就由梁大人和我办理了。”
“是啊,老师,具体我来办好了。”
梁余荫跟着来其实就是一个态度,见二人一来一回已将事情敲定,他也松一口气。
心事一放,委屈就来了,最后一声,带着呜咽。
“天降横祸,不论菲芳。”
作考官之一,梁余荫原本很是高兴,觉得自己这次终于得到重用。
大凡文官里高品公卿,有几个没轮到过做考官?
这就跟想要入阁,基本都要走一遍翰林路一样,能做考官的人,哪怕不是主考官,也是很重要的履历,更是至关重要的羽翼。
外行人总觉得结党是错的,恨不得当孤臣,可自古孤臣,举个能长久,能善终的呢?
只有有援助,有羽翼,方被人看重,里面分寸只是这结的多深——少者难以当官,多者种祸不浅。
梁余荫也没有给自己种祸的意思,这一次考官,获得的关系人脉,对自己已经足够了。
谁能想得到,可怕的泄题竟出现在了这一次春闱前!
他虽是考官,不关自己的事,但查办泄题时,可不会因自己无辜而不牵连,之前泄题案,凡是被牵扯其中,最轻的都是流放!
妻女籍没入官,更是变成官妓,想到以后官员就可以随意把玩妻女,梁余荫就无法呼吸。
“皇上,臣可是一片忠贞呐!”
或许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可天地良心,梁余荫自觉得,以前虽有私心,可对朝廷,对皇帝,是别无二心。
为什么会这样?
总算天无绝人之路,太孙联系了自己,又说服了座师,得以扭转局面。
可就算这样,自己也上了太孙的船了,再也难摆脱。
唯一庆幸的是,皇帝年老了,没几年,而太孙正当年华,以后数十年说不定因祸得福。
梁余荫自我安慰着,却仍是灰败着脸。
谢智此刻已端起了茶,这就是隐晦的提醒,事情说完了,你们该走了。
梁余荫就站起了身,结果,眼角余光朝文寻鹏看去,发现对方竟仍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
“梁大人,我与谢大人还有几句话要讲。”文寻鹏对梁余荫说,梁余荫立刻就乖觉:“梁某胸口有些憋闷,先出去透透气。”
说着,就先走了出去。
谢智坐在那里,将杯盏轻轻放下,脸上神情不变,但心里已有些微妙了。
等到这位文先生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递过来时,谢智心里那丝微妙就越发强烈了一些。
他接过信,发现信封上的字,就是太孙的字。
“太孙竟在这时写亲笔信给我,甚是不智啊。”谢智心里暗想着。
但走到他现在的位置,不光才学能力的问题,本身也是谨慎,哪怕心里觉得太孙此举不明智,但接了信,还是当着文寻鹏的面拆开,将信瓤儿去取出来看了。
他原以为,能让这位文先生特意交到手上的亲笔信,必是招揽,结果看了才发现,这信上的内容竟很是普通。
就是普通的问候,最后请教京城内,没有被清算的那些神祠,是否要重新登记入册。
这的确是太孙之前负责的事,这事说小,是真的小,谢智仔细想了想,都想不出这件事里面会有什么麻烦,更想不到太孙提起有啥深意。
难道,太孙写这封信,真只有普通的问候,外加请教一件小事?
不过,只要是与春闱无关的事,就没什么不能指导。
谢智让人准备笔墨纸砚,提笔就写了一封回信,同样普通的问候,礼貌客气地回了一下,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写完自己读了一遍,觉得就算是让皇上看了这回信,也不会有任何问题,这才将信封好,交到了文寻鹏手里。
文寻鹏并不知道他交给谢智的信里是什么内容,自然也不会去偷看谢智写给主公的回信。
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