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希收起了脸上的表情,杏眼落下两滴眼泪:“哪怕是为了我,你也不愿意停手吗?”
这是她最后的底牌了,一时间时希觉得自己可笑之极,明明是来做任务的,最后却只能用自己来做赌注。
等严墨兵败,等他名落孙山,她再回到他身边,或许会更容易完成任务,但是她不想,她不想看见这个男人再经历一次众叛亲离,也不愿看这千万将士换来的太平盛世倾覆。
“求你。”时希颤抖着说出这两个字,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
严墨狼狈地闭上眼睛,不应该,不应该因为一个人就放弃他筹划了这么久的计划!
“你走吧。”这是他能做到的最大的让步了。
时希有些崩溃,她想劝阻严墨,但是喉咙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她只能狼狈逃离。
一连数天,两个人没有一丝联系,时希终日将自己锁在屋里,巨大的无助感笼罩着她,几欲将她吞噬。
‘井仁,你说我是不是入戏太深了。’时希有些迷茫,她觉得自己甚至已经分不清什么是任务,什么是现实了。
井仁抿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能干巴巴道:‘只要你问心无愧就好。’
‘问心无愧.....也对啊,这不过是数千个小世界之一,我是时希,却不是这里的时希。’时希突然仰起头,逼回眼眶里的泪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洒脱。
时希打开房门的瞬间,榕姨娘就扑了上来,哭唧唧道:“笑死我了,小希儿,我还以为你因为麒王那件事....”
时希敏感地捕捉到了关键词,焦急问道:“麒王?他怎么了?”
她闭关思过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她的任务目标不会没了吧?
“麒王意图谋反被发现了,现在人在宫里呢。”榕姨娘拍着胸脯道,还好小希儿和麒王的关系没有太亲密,不然就危险了。
严墨赤裸着上身,背上背着荆条,直挺挺地跪在大殿上。
“严墨!亏朕那般信任你,你竟然要造反?”厉奇在大殿上来回踱步,指着严墨的鼻子破口大骂。
严墨一直低头不语,信任?厉奇怕是忘了那三千将士的仇!
严墨隐去眼中的狠厉,抬起头来,露出一脸的决绝:“皇上,今日之事确是严墨所作所为,还请皇上不要降罪于太子!”
皇帝也不是傻的,挑拨离间不过都是他玩剩下的手段,但是为帝王者,势必多疑,这天底下没有任何人可以觊觎他的位子,哪怕是他的儿子!
厉奇做出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你说什么?”
严墨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旋即从身后取出被血浸染的十数封信件,双手递给厉奇。
厉奇接过信件,每看一封,心就往下沉一分。
厉青的书法是他亲手教的,他再熟悉不过,这信件上赫然就是厉青的字迹!
趁着厉奇震惊之际,严墨又烧了一把火,又拿出代表着太子身份的玉牌递了上去,低头哑声道:“微臣有罪,还请皇上责罚!”
皇帝满心都是厉青,他最疼爱的儿子,他给了他太子之位,他竟联合外臣来夺他的位!
“来人,将麒王押送回府,没朕的命令,不许踏出麒王府一步!”
严墨异常配合地回了王府,宫门口的各皇子看着严墨完好无损的出来,人人自危,谁也不知道这匹孤狼会对谁下手。
“主子。”顺二见严墨出来,忙解下他身上的荆条,又替他披上外袍,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驾车离开。
“她呢?”严墨冷声开口,事情败露的那一刻,他想过无数种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出卖了他。
顺二心领神会:“一会儿就去请小...时小姐过来。”
马车里没了声音,顺二眼神沉了沉,他以为时希会真心对主子好,可偏偏出卖主子的也是她。
马车低调地驶回王府,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等到天黑悄悄溜了出去。
顺二翻进房间的时候,时希正对着桌子发呆。
“时小姐,烦请您跟我走一趟。”即使对面前的人恨得牙痒痒,顺二也没丢了礼节。
时希看见顺二眼睛一亮,抓住他的胳膊急切道:“严墨他怎么样?”
“时小姐若真是担心,就不该出卖主子。”顺二甩开她的手,冷漠道。
时希蹙起眉头,不解地问:“你说什么?”
顺二不屑再与她多说,一个手刀将人劈晕,扛在肩上,借着夜色的掩护回了麒王府。
妈蛋,怎么说也不说一声就下手!
时希摸着隐隐作痛的脖子,迷茫地看着周围。
她这是...被绑架了?
“醒了?”冷不丁响起的低沉嗓音吓得时希一个激灵。
她顺着声音看去,严墨面无表情地坐在她对面的桌子旁,手里还把玩着一把匕首。
严墨的手生的好看,细长细长的,却不似旁的男子那般白,而是有些黑沉,指腹上覆着老茧。
“你让顺二把我绑来的?”时希坐起身来,也没有客气的意思,冷静地看着他。
严墨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自说自话道:“为什么呢,我明明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还要出卖我呢?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