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大的雨点打在屋檐砖瓦上,发出嘈杂的声响。
宋植蹲在一旁,盘算着还剩多少时间。
昨日,今日,明日...明天中午便是开庄离去的时候,要动手就得赶在那个时间之前,吴玄趁着这夜色离开,或许是潜匿在某处。
可恶...今夜天气恶劣,阴风暴雨不止所以庄内几乎无人走动,大都齐聚在戏厅里,所以宋植和朱吾世这种在庄内冒雨寻人的行为就格外显眼,才会被高手盯上,否则确定了吴玄是提灯人,今夜就是最好的下手时机。
“无妨,那人离开山庄的时候必会出现,那个时候再拿下他,以吾之身份,玉龙山庄也不会多管多问。”朱吾世看出宋植的忧虑,出声道。
宋植站起身,呼了一口气道:“看来也只好如此了。”
很快,正在堂厅内等待天明的宋植和朱吾世,便听到了戏班的大伙陆续回来的声音,裘老板更是推开了房门,对宋植连连抱拳道谢。
看他面色红润的样子,想必又是兴致上来小酌了几杯,自从这场戏演完后,很多之前不熟的名流都邀他过去一坐,打听今日花旦的名号。
只不过裘老板的口风很严,没有将宋植京官的身份给说出来,只说是白龙班培养多年的一位名角,有他们的欣赏,白龙班未来可算能摆脱掉玉龙山庄亲儿子的帽子,得到主流的承认了。
而这一切,都归功于宋植的出色表现。
宋植心中也一乐,示意裘老板不必如此,大家都是互相帮助,若没有裘老板仗义相助,也不会有今天的事了。
裘老板坐在朱宋二人身侧,外面雨声嘈杂,他接着酒意和二位大人攀谈起来。
宋植淡笑着给他倒了一杯醒酒茶,听着裘老板天南地北的讲着江南的奇闻异事,朱吾世则是端坐在一侧,默默倾听着。
“唉,老夫虽然承下祖业,将白龙班发扬成了江南的第一大戏班,但心中还是有遗憾呐...”裘老板坐在太师椅上,双手撑着膝盖叹道。
“哦?此话怎讲?”宋植问道。
裘老板摇了摇头,说道:“只叹我裘坤活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一儿半女,也就只有那么一个孩子让我非常欢喜,当作女儿宠,啧...可惜。”
宋植安慰道:“您说的可是林小姐?”
“正是...”裘老板将手放在桌子上,靠着椅背悠悠说着:“世人都说我老裘卖女求荣,但这都是狗屁之言,倒不是我不信沈公子,而是那玉龙山庄的宗主,打心眼里根本瞧不起咱呐。”
宋植看着裘老板追忆的眼神,沈公子...看来是在回忆起前事了,至于口中的宗主想必说的是上一任,于是宋植没有开口,静静地等着裘老板继续说下去。
“那年沈宗主有一天亲自驾临,让老夫断了玉儿的念想,我自然是惶恐不已地同意了,曾想玉儿情比金诀,和那沈公子誓要同生死,哪里是我这个老家伙能说动的,果然....唉。”
宋植眉头微颦,试探的问道:“您的意思是,林小姐这病....”
裘老板不等宋植说完,便挥了挥手,嘴里念叨着:“不知道呀,不知道...”
说到这里,裘老板突然脑袋一歪睡倒在桌上,将刚才饮尽醒酒茶的瓷杯都给砸落在地,发出叮当的脆响。
就在宋植准备将杯子捡起时,朱吾世却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目光看向窗棂。
而大门,也被砰的一脚踹开,雷雨交加之中,几道身影迈过门框而入,俱是身配刀剑蓝衫,气势沉稳的修士。
为首一人扫了眼屋内,打量了眼宋植与朱吾世,手持剑柄向前一步呵道:
“白龙班的戏伶听着,徐家三公子徐宏在庄内遭人残害,你们可知风声?”
不知发生何事的宋植立刻站直了身,朱吾世的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最后是宋植一脸莫名问道:
“徐宏被人杀了?....几位,我等并不知情,而且何故要来这儿问询我们。”
这名剑客的实力在二品以上,并未因宋植的相貌而松口,反问道:
“徐宏死于头部爪击,就在戏厅散场后不久被人在花坛里发现,同行的王家公子口述,说徐宏临死前不久曾被你们出言威胁,可有此事?”
王典所说的貌美绝色,以及一名金瞳橘发的男子,这名剑客不需要再闻讯,看一眼就已经把嫌疑人锁死了。
宋植下意识悄悄看了眼朱吾世,却被朱吾世给瞪了回来:
“看我作甚,我们不是在一起么。”
“咳咳,几位大人多虑了,实际上我们自从回此院后再没出去过。”宋植转头对几位玉龙山庄的高手解释道。
两相对峙后,这名剑客似乎也看出朱吾世的实力不凡,这种气度和压力不可能是普通的伶人,且山下之人的生死与他也没干系,当下说道:
“因为众位宾客惶恐至极,因此宗主有令,你二位就在这待到天亮哪也不许去,天明之后自然会调查的清清楚楚,可有听清。”
宋植和朱吾世对望一眼,最后都点了点头,示意明白了,这名剑客便带着几位手下走了出去关上房门,守在门口。
人自然不会是自己二人杀的,可是谁又有这么大胆子,会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