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屋檐下,宋植早已注意到裘老板来此,客气的拱了拱手:
“裘老板,见丑了。”
裘老板笑着摆摆手:“我方才已经听莫管事说了,宋大人可真是天赋异禀啊。”
“唉没有的事,莫要折煞在下了。”宋植可不敢当,要说扮花旦有一手,对他来说可不是啥子好话哦。
朱吾世也慢慢走了过来,裘坤主动上前一步拱手道:
“侯爷,今日练的如何?”
朱吾世见不久前还一脸严肃的莫管事此刻脸色柔和,又看了眼宋植,抬起手皱着眉问道:“他当真练的很好?”
莫管事立刻应道:“老实讲,宋大人确实有戏台之姿,恐怕我之前的担心都多余了,月旬的时间足以让宋大人安心登台。”
宋植抬手轻拂过自己的鬓发,被吹得有点飘飘然,同时眼角注意到朱吾世紧锁的眉头,突然之间发现了什么。
“咦,朱大人那边莫非进展的不顺利么?”宋植装作好奇的问道。
朱吾世立刻松开眉头,装作无事的瞟了他一眼,嘴里轻叱道:“妄言!”
嚯...这么凶,果然被我戳中了。
宋植立刻闭上了嘴,但却挑了挑眉毛,示意哥们都懂了。
实际上,朱吾世那边确实是进展的不顺利,倒不是他哪里做的不够好,而是负责教导他的侯师傅一听世日候的名号,那可真是硬着头皮上去教。
他的那双腿全程战战兢兢,连说话都不太利索,惹得朱吾世是极为不耐,被朱吾世的金瞳随便一瞅,可不是每个人都和宋植一样习以为常,侯师傅差点就跪地上了。
对于武生这种需要言传身教的角儿,如此颠倒的师徒关系显然是没有成效的,也难怪朱吾世一脸愁容的来到此地,就是想看看宋植练的如何。
何曾想这不显山露水的宋员外郎,仅仅半日竟就得到了如此高的评价,而自己却还没上路,简直....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朱吾世确实有些被打击到了,当下他也不耻发问,直接将自己面临的问题说给了几人听。
“这...”
裘老板抬起一只手,微张着嘴看向莫管事,心中倒没想过会有这个情况,不过听起来倒也在情理之中,就是给这些下人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把朱候当作常人教啊。
莫管事则是撇了撇嘴道:“这老侯平日里嗓门那么大,逮人就训两嘴,原来是个狼心兔子胆,欺软怕硬,啧啧。”
话虽这么说,但这侯师傅确实是教武生的好手,也是最合适的老师傅,他若不信,其他师傅怕是更不敢教,莫非要莫管事这个教旦角的来教么?
见白龙班的二位拿不定主意,宋植却觉得没什么,说道:
“不是什么大事,交给我吧,侯爷咱们到一边说。”
将朱吾世拉到一边,宋植抬头看去,仔细看这是张非常俊逸的脸,但浓密如飞的眉毛和炽热的金瞳却让他显得不怒自威,再加上常年板着的表情,朱吾世会给外人产生一种难以亲近的错觉。
额,或许也不是错觉。
朱吾世低头看着宋植,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宋植又不是这白龙班的人,是能给他找师傅呢还是出主意呢?
宋植拳抵下巴轻咳一声,见朱吾世神态平静,这才开口说道:
“侯爷呀,你有没有想过,那个武生老师傅不敢教你,其实....是侯爷你的问题?”
朱吾世眯起了眼睛,反问道:
“哦?本侯何错之有啊?”
“哎呀,不是说你错,放轻松点儿。”宋植不敢指朱吾世的脸,只好指着自己的脸解释道:
“你看你,天天板着个大冷脸,加上这么可怕的眼神,谁见了不害怕嘛。”
朱吾世一愣,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跟自己说话,旋即冷哼一声道:“是又如何,莫非还要本侯对他低声下气不成!?”
宋植一窒,突然不知道还该不该说了,只好边摸着脸颊边观察着朱吾世的神色,此刻表情就像是在说:看,你就这么生气了。
朱吾世见宋植这幅模样,闭上眼睛轻呼口气,这才抬了抬手接着说道:“罢了,你继续说。”
宋植放下手,继续说道:
“其实侯爷只需要小小,小小地改变一下脸上的表情,我想那个侯师傅就不会这么紧张了,因为....”
“因为侯爷你的身份太高了,他们怕嘛。”宋植临时改口,没直说就是因为你看着太凶了。
朱吾世思忖片刻,最后点了点头,觉得宋植说的在理,自己的身份确实相较之高高在上,那老武生话都不敢和自己多说,何谈上手教学呢。
“你说本侯该怎么做?”
见朱吾世主动发问,宋植立刻双手比划了起来,说道:“有两点。”
“这一呢,就是要学会多笑,人生在世这么多有趣的事儿,侯爷总能想起一两件吧。”
笑...
朱吾世眼神闪烁,他除了和项鼎出游会放声大笑外,平日确实是习惯了面无表情,此刻要他笑,倒是有些为难。
没办法,朱吾世的一边嘴角开始微扯,露出了一个阴狠的笑容,把宋植都给看的心惊肉跳,这是要吃哪家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