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这事究竟是执念,还是心魔。
宋植站起身来,看着窗外的连绵细雨,雨烟成片,缭绕在寂寥的午后街道上,冷风袭来,吹动薄人的衣衫,白色腰带飞扬。
“山有裂痕水有踪,人去无影心落空,春打秋霜夏吹雪,乱了季节乱了风...侯爷,人活一世,绝无比自己生命更重要的事,活好当下,才是王爷希望看到的。”
宋植话音落毕,抿了抿嘴后便转身回屋了。
是啊,人生走一遭多为不易,潇洒一生率性而活,永结同心白头到老才不枉此生,这也是宋植的想法。
朱吾世似乎也被说中了,看着手心接过的雨水,微微颔首。
“是啊...不如放下,日思夜想,也不能帮我分毫,若上天安排,我与那妖物自有一战,无需强求...”
不知道是江南的雨水清冽透彻,还是宋植的话让他敞开心扉,朱吾世忽然明白了霍渊龙的忠告,放下了心中对复仇的执念,偏执的心回归了正轨,审视世界的目光重新明亮起来。
“兵权,王位,都是身外之物.....报谢完皇恩后,我要做我想做的事。”朱吾世呢喃自语道。
很快,天色暗沉了下来,而朱吾世和宋植听了李秀兰的嘱托,今日她的夫君尚不还家,所以暂时准备在这儿歇息一夜。
而李秀兰也踏着暮色,准时回到了家中,见朱吾世和宋植仍在,舒了一口气。
“二位大人,你们还在就好了。”
正在院里练剑的宋植笑了笑:“有劳秀兰姐了,否则还要另找歇脚的位置。”
李秀兰捋了捋打湿的鬓角,对着屋内大喊道:“阿杰!快点出去啦,你们戏班子要开台了!”
一直熟睡的阿杰这才夺门而出,摇头晃脑道:
“阿姐,阿姐现在什么时辰了?”
李秀兰没有理会他,而是先看向宋植和正出屋门的朱吾世,出声邀请道:
“我这弟弟阿杰,晚上就会去那白龙班当差,做些帮忙开台的苦力活,二位大人若不嫌弃的话,民女请你们去看场戏?”
宋植眼前一亮,想着闲着也是闲着,而且和朱吾世待一起也怪沉闷的,于是好奇的问道:
“什么戏,好看吗?”
李秀兰将阿杰唤到身边,笑道:“白龙班的戏,自然是江南道里最好的,十天半月才办一场呢,咱们现在赶去,还有外面的座椅可以抢。”
“那还等什么,咱赶紧去吧!”
听到李秀兰这么说,宋植顿时来了兴致,毕竟好久没有消遣了,打打杀杀的日子太多也不好,做人还是得有人味嘛。
于是几人赶忙上了街道,向着一个方向匆匆行去,被遗忘的朱吾世则是皱了皱眉,踏步跟了上去。
江南道东边是河流,而向西则是重山叠峦,夹道的青山之下,还有绵延不断的几个镇子,和河岸边的镇子共同组成了富饶的江南道,而向南翻过两个山头,则是一片河流平原,那儿便是商贾气息浓厚的淮南道,几个大氏族的产业便分布在那边。
此刻江南道西边,有一道相较而言十分宽敞的道路,街道两边聚集了许多摊贩,正吆喝着卖些糖果和吃食,道上往来行人不绝,整条街灯火通明,只因为今天是个大日子。
巷子深处,那个江南道目前最负盛名的戏班子即将开场了。
宋植三人行走在摩肩接踵的巷子中,阿杰作为挑夫已经提早跑进了戏班子,他们则是和众人一样在门外等候。
远远地,宋植便瞧见了那个大院的牌匾,上面用青色的墨汁蘸写了三个大字:白龙班。
从这端正的字迹来看,应是个颇有书法造诣的人。
“秀兰姐,这戏班子也太火了吧,他们的戏真这么好?”
宋植踮起脚来,能看到数不清的人头,没有傻子会特地来挨挤,肯定都是来看戏的。
队伍最前方反倒宽敞了许多,似乎有几个贵家公子请了一片区域,由他们的家丁负责拦路,下人替为打伞,等着白龙班开门。
宋植撇了撇嘴,心想怎么能这么做作,自己堂堂京官都老老实实的站在后面,不对,连世日候都没有急着插队,你们赶着投胎么。
李秀兰听到宋植这么问,解释道:
“论戏而言,其实江南三大戏班都各有千秋,只是这白龙班出了位飞上枝头的人物,才让白龙班在这几年独揽风骚,风头完全盖过了另外两家。”
“哦?”宋植眨了眨眼,问道:“这飞上枝头,是飞入何许人家?”
李秀兰神秘一笑,答道:
“能左右百姓的选择,具有这么大影响力的,即便是四大家族也远远不够,您说?”
一旁沉默许久的朱吾世突然开口了,一语点破了答案:“是玉龙山庄?”
“正是。”李秀兰叹道,似乎是感慨:
“而且,居然是位女子嫁入了玉龙山庄,所以玉龙山庄的少宗主才会力捧白龙班,以此取悦这位女子,当真奇妙。”
宋植从李秀兰嘴里听出了一丝端倪,趁着白龙班还未开放,追问道:
“为何说到是位女子嫁入玉龙山庄时,秀兰姐如此感叹?”
“哦,二位大人应该不看戏,有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