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身长九尺,容貌粗犷,一头黑色碎发凌乱无序,嘴角的胡茬令他显得有些不修边幅。
就是以魁梧著称的项鼎,在看到这位男子后都不禁侧目,暗叹其身姿伟岸。
宋植几人更是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这种压力不来源于境界高下的刻意压制,亦或是杀气,而是修行者天然的警惕,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人类。
而是一头人形猛虎。
只有朱吾世还没有反应,他的目光依然盯着手中之物,面色复杂。
这是柄漆黑长刀,磨砂的刀柄上沾黏着尘土,细看之下似乎混杂着淡淡的殷红,让整把刀看起来显得灰尘仆仆。
“焱墓...”
朱吾世将刀轻拍在桌上,这才偏头看向屋外来人,眉宇间露出疑惑的神色。
神秘来客停步在堂厅前,注意到厅内众人疑惑且警惕的目光,嘴角的笑意却没有减退,哈哈笑道:
“嘿,都看着我作甚,这位就是焱狩的长子吧,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一表人才,哈哈哈...”
此人话音落毕,余光若有似无的看向门檐后不起眼的管家老耿。
老耿虽然站在阴暗处,却挡在了众人的身前,那副低头含笑,老神在在的模样,很难让人联想到这会是一名隐藏的一品高手。
实际上,朱府不止老耿这么一位高手护法,随着这位男人的出现,院中又凭空出现了两道身影,面色都十分凝重,如临大敌。
这几人皆是朱彻这些年培养的死士,在他不在的时候,用来守护朱府的安全,对朱家可谓忠心耿耿。
但是就算是三名一品高手将之围拢,这名男子却依然云淡风轻,似乎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朱吾世低头看了眼黑刀焱墓,沉思片刻后示意耿管事退下,执礼道:
“在下正是朱吾世,不知阁下是?”
这名男子轻笑着摇了摇头,踏入堂厅随口道:
“漂泊散人罢了。”
朱吾世闻言,眼神示意朱朴囡先出去,而项鼎也让自己的妹妹项蝶随之离去。
就在宋植和黎梦也准备撤的时候,却被一只大手给拦了下来,正是堂厅大门处伫立的陌生男子,他低下了头,眯起眼睛笑了笑:
“这位姑娘,可否先留下。”
宋植诧异的看了眼黎梦,没想到师姐还认识这种人物,挑了挑眉便准备绕开先走,结果被这男子再次闪身拦了下来。再次开口道:
“我说的是你。”
宋植一愣,摊了摊手道:“哈?”
黎梦有些想发笑,但是眼前的男子太过高大,这种压力让她不敢出声,想着朱吾世在这应该没事,便先行离开了。
宋植左右闪躲都被这个男子给挡了下来,抬头却只能看到这人下巴上的胡茬,只好退了回去,心里纳闷这人把自己留下想干什么。
见宋植退了回去,这男人才露出满意的笑,踱步走到桌边,看着一桌的餐食啧了啧嘴。
“这菜做的不错,就是酒不怎么样,不够烈。”
在场几人没有理会他,反而是项鼎先开口了,他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男子后突然想到了什么,试探性的问道:
“阁下可是北方人士?”
男人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接着自顾的给自己斟起了酒水。
朱吾世将焱墓收起,低着眼睑平淡的开口,一语点破了来人的身份:
“多年之前,北方落蛮城有一天才傲世而出,大败北州各路高手,一路战到定仙山上,最终一招惜败给少年剑神,从此杳无音信。”
“其不接诏入京,因而名动一时,得少尊之称,那人就是你...”
朱吾世话到最后,虽然眼神微凝,嘴角却勾起了一抹笑,这是一种天才之间的欣赏。
“霍渊龙,若你那时肯入京,恐怕就是无双将军之后,第二位而立以下封侯拜将的人物,本侯很好奇,你为何不肯接诏?”
霍渊龙正品着美酒,闻言瞥了眼朱吾世,仰头笑了三声,反问道:
“我的道,只为一人存,侯爷怕是不会懂啊。”
他放下酒杯,感慨道:“少年剑神?唉....我还寻思着去找他雪耻,结果听说这家伙自废武功,被赶下了定仙山,真是可惜。”
项鼎此刻眼神精彩,因为眼前这个人的来历可不一般,是一位极富传奇色彩的天骄,在他们还是毛头小子时就已经名动天下了,因其挑战前跋扈飞扬的态度,让他们这些年少几岁的少年每每闻之热血沸腾,后来听闻少尊败于他人之手淡出视野,都感到十分惋惜。
但是他虽然没了动静,钦天监每年的强者排名却仍旧有他一席之地,最近的排序更是高达第一位,堪称崇羽境之下的最强者。
只有一人一脸懵逼,就是瘫坐在太师椅上的宋植,啊?这是在聊什么。
朱吾世继续说道:“霍兄多年未有讯息,竟然早已突破了仁王境,为何突然驾临我朱府,还带来了我族的焱墓?”
霍渊龙扯了扯衣襟,似乎这贴身的衣裳让他感到分外不适,松了口气后偏头看向宋植,回答道:
“自然是去了那处战场,念在焱狩生平磊落,便拾到此刀交还与你,至于仁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