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朱府的大门,宋植迎面就遇到了一位熟人。
这是个牛高马大的家伙,一身甲胄都还没脱,正是值完夜班赶来吊唁的项鼎,他看到宋植的身影不禁愣住了。
“哈哈哈哈,宋员外郎,你回京了!?”
项鼎隔着好远,那巨大的嗓门就响了起来,引得一条街的人都望了过来。
宋植也是一惊,注意到了这个虎背熊腰的莽汉,心里暗道一声为啥这么巧。
“昨日方才回京,项都尉别来无恙。”
宋植回了个抱拳礼,仰着头回禀道。
项鼎走近了些,看着宋植此刻的容貌倒吸一口凉气,感慨道:“宋大人,原来你生的如此....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真他娘的美!”
宋植这才发现白马街上的行人们纷纷驻足,无论男女此刻都目不转睛的看向这边。
日(天体)!
宋植赶忙用手捂住脸,只从指缝间露出两个眼睛,低声道:
“项都尉,小点声!”
项鼎扣了扣脑袋不明其意,视线越过宋植的脑瓜顶看向他身后的朱府,诧异的问道:
“宋大人,你咋一大早从朱王府出来了?”
宋植脑袋飞速旋转,不慌不忙的解释道:
“妖狩司与朱王府同在白马街两头,我昨夜听闻朱王爷殉国的事情,想着离得如此近,便一大早前来探望。”
项鼎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自己就是前来吊唁的,宋植这番说辞他倒是深信不疑。
“宋大人有心了...”
就在宋植准备闪人的时候,一道身影突然牵着马匹走了过来,正是管事耿叔。
耿叔直接将手中的缰绳递向宋植,恭敬的说道:
“这是侯爷吩咐给大人您牵的马....”
宋植接过麻绳正准备表示感谢,结果这位老管事却继续开口,语气诚恳的说道:
“宋大人一表人才,又能得到侯爷的青睐在府上留宿,想必关系匪浅,适逢侯爷经历劫难心绪难平,以后还指望宋大人对我家侯爷多加照拂。”
宋植:“....”
说完,他又对身旁的项鼎拱了拱手,客气道:“原来是项都尉来了,侯爷在宅内,请随老耿进府吧。”
项鼎却没理会他,而是看向了宋植,面色诧异:“宋大人,你刚才不是说今晨才来拜访么,这留宿是?”
宋植心情烦得要死,这老耿说的话他十分能理解,但是为啥非要加一嘴这个呢,当下没好气的回嘴道:
“那么多客房睡一下会死啊?”
听到宋植的反驳,项鼎嘿嘿笑道:“你刚才不是说,妖狩司和朱王府离的这么近么,两步路都不愿意走吗。”
宋植不想再和他闲扯,直接翻身上马,挥鞭而去。
“去问朱吾世,我走了!”
项鼎看着宋植如风消失在白马街尽头,这才摸了摸脖颈,随管事老耿一起向王府内走去。
王府内,朱吾世正在服侍下穿上他的侯爵官袍,这是一袭黑色的蟒服,丝绸面料尊贵柔顺,宽松的袍子穿在他的身上更显高大,霸气侧漏。
将头发束成发髻,系上高高的官帽,朱吾世金色眸子凝望着铜镜中的自己,那是一张刚毅无比的面孔,此刻却挂着一抹颓废。
收回目光,朱吾世大步向外走去。
朱朴囡此刻正守在门口,看着朱吾世一身正装的模样,赶忙问道:
“兄长,你什么时候回府啊?”
现在的朱朴囡正是离不开朱吾世的时候,二哥每日将自己锁在房里,父亲走了以后便只有这个大哥能仰仗了。
朱吾世嘴角露出一抹淡笑,摸了摸朱朴囡的脑袋,轻声安慰道:
“兄长入宫,与陛下商讨父亲国葬一事,日落时分便回。”
朱朴囡恩了一声,但还是拉着朱吾世的衣袖不肯松手。
这时,一道响雷般的声音也传了过来,正是随耿叔一起进府的项鼎。
“朱哥!”
见到项鼎穿着甲胄就急匆匆的赶来,朱吾世目光缓和下来,此刻他心情沉重,玩闹的话到嘴边也只是化为了轻轻的颔首。
“朱哥,你这是....要去面圣?”
项鼎打量着朱吾世的穿着,眼前这位京城第一俊杰可不是那些纨绔子弟,平日从不穿着这身霸道的蟒服去显摆。
朱吾世恩了一声,目光看向天边说道:
“吾父国葬事宜繁琐,陛下召我入宫与之相商,正好本侯.....也想探听那头妖物究竟是何方来头。”
话到最后,他的语气变得冷冽起来,瞳孔中的金焰也不自觉的跳动了起来。
项鼎沉默了,他怎么会不理解朱吾世心里的想法,但是作为亲如手足的好兄弟,他不会也不敢去劝朱吾世,但一旁的朱朴囡则是大惊失色,立刻开口:
“哥!”
“你可千万别想着去报仇,我们朱家只有你了啊!”
朱吾世冷哼一声,第一次瞪了眼自己的亲妹妹,指着地面呵斥道:
“莫非你不是朱家的人么,洪辰不是么,弑父之仇若连吾都不敢去报,更指望何人去灭杀那妖物!?”
朱朴囡还想说什么,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