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六层陈设比起下面的楼层更加简单,空旷的一层几乎没有任何桌椅陈设。
随着幕帘的撩动,四个方向的木门被等候的侍者们缓缓打开,晚风吹过轻纱,飘荡而入的是星星点点的蓝色荧光,房间仿佛沉浸在星河之中。
向楼外望去,这淡蓝星光正是从天空倾泻而下,美丽而神秘。
宋植还在屏息欣赏的时候,虞老板和朱吾世已经脱下鞋子走了进去,穹顶上的光幕也随着他们的走动而时刻变幻。
宋植也学着脱下鞋子放到一边,白皙无垢的脚丫轻轻踩在地板上,一股柔软的包裹感让他略微吃惊,这触感就像前世的日式榻榻米,只不过更加有质感。
虞老板走在前面,水蛇般的腰肢扭动尽显风韵,很快来到了房间深处临江的那一面。
她的手轻轻抬起脚下的坐垫,随手按动机关,一张精巧的木桌便升了起来,大小正好可供两个人对坐。
啪啪啪!
随着她的拍手,屋内边缘静候的侍者们徐徐退去,在经过宋植的时候微微欠身,依次下了楼梯,只留下一位靓丽的绿衣女子。
虞老板将这女子的小手一牵带到朱吾世身前,语气温柔的说道:
“小王爷,妾身知道你不好女色,但这是我缘清茶楼有名的清倌,除了擅舞弄曲儿外,伺候人也是非常周到,相信能服侍好王爷你和你那位...朋友。”
说完虞老板眨了眨眼,这令朱吾世有些疑惑,正准备开口拒绝这份好意,虞老板已经低头欠身说道:
“妾身还有些事情,就不叨扰王爷雅兴了。”
说完她给绿衣清倌使了个眼色,便向屋外退去。
在经过宋植的时候,她满脸笑容地点了点头,宋植也只好含笑躬身回礼。
虞老板走后,一整层便只剩下三人,宋植也稍微轻松了一些,悠哉的向木桌走去,一屁股坐了下来。
朱吾世也在另一边顺势坐下,两人目光交错,相对无言。
最后还是宋植摊了摊手,有气无力的问道:
“饭呢?”
本来站在一旁的绿衣清倌,看到二人正相视对望不忍出声打扰,现在听到宋植问出这话,赶忙跪坐宋植身侧,清脆的声音响起:
“小姐稍息片刻,菜品会依次上来,六楼的贵宾都是由阁主亲自搭配的佳肴。”
宋植这才望向清倌,忍不住在心底称赞这真是一个好看的女子,瓜子脸弯月眉,眼波流转让人好生垂怜。
“你叫什么名字。”宋植突然问道。
清倌微微颔首,语气温婉:“奴婢花名,春缘。”
宋植暗自点头,这真是个很符合她气质的好名字,接着说道:“春缘姑娘不必拘谨,我们都是正经人,不过...能不能不要叫我小姐?”
春缘眉毛微颦,疑惑道:“那春缘应该称呼...”
“也叫我公子吧,我喜欢别人这样叫我。”宋植拍了拍桌子,豪爽的说道:“坐到我们中间来。”
春缘抬头看向朱吾世,发现这位大人根本望都不望自己,于是起身低头坐到了二人一侧。
“谢谢小,谢公子。”
听到春缘改口,宋植的心情也好了很多,将斗笠取下甩到一边,便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在这柔软的地板上歇息,简直就像漂浮一片蓝海之中。
想到这他原地翻滚了两圈,好自由!
春缘看到宋植‘不雅’的姿势心里暗暗吃惊,这位小姐似乎有些过于豪放了,旁边不是还坐着...
结果朱吾世只是瞥了眼宋植,轻笑一声便继续转头看向江景,他的长发微动,背影是那么宽厚,春缘的脸渐渐有些泛红了。
她想到这赶紧低下头,却看到宋植正目光奇怪的望着自己。
“春缘,你脸怎么红啦?”
春缘闻言赶忙遮住了半边脸,支吾道:“没有啦没有啦,两位公子,菜品还有一会儿,奴家先给斟茶吧。”
说完她便款款起身,去一旁的竹柜中取茶具,宋植则趴在地上竖起双脚无聊地拍打着,看着她匆忙的背影叹了口气。
“唉,果然无论哪个世界,高级的地方规矩都多。”
他想起了前世自己工作的餐厅,也是如此,一个套餐可以上两个小时,早知如此就该听朱吾世的去酒楼朵颐一番拉倒。
朱吾世被宋植晃荡的双脚晃到皱眉,于是一把抓住宋植的光脚丫,沉声道:“能不能消停点。”
敏感的足部被捉住,宋植立马闪电般的收回脚,不情不愿的放下双腿起身盘膝而坐。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趁春缘不在身边凑近问道:
“朱大人,你说这茶馆七楼到底需要什么身份才能上去。”
朱吾世挑了挑眉,语气平淡:“按规矩必须桂王亲自接待的客人才能上,除此之外只有桂王的子嗣,以及‘狩’才有资格上去。”
宋植有些吃惊,没想到七楼的要求这么高,压低声音继续问道:“那你说楼上会不会就是桂王?”
朱吾世摇了摇头,语气肯定:
“不可能,据我所知桂王至少已三年未曾下过无寂岭,众位‘狩’也各有要事,如果头顶不是玉狩,也就只有桂王的那个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