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身为太医院里唯一的女太医,生性活泼,且医术很好,朝中的青年官员们有个痛痒的都喜欢找她看病。为此可愁煞了她爷爷。
老者趁着教沈娴医术的空当,便在沈娴耳边道:“皇上,老夫有个不情之请。”
“但讲无妨。”
“老夫发现老有苍蝇围着我家孙女转,请皇上帮忙赶赶。”
随后沈娴便一道口谕传了去,命朝中官员不得借看病为由随便搭讪女太医,情况这才好转了些。
不光是在医术上,在拳脚功夫上沈娴也不会荒废。她会陪着苏羡练习打木人桩。
不仅如此,负责保护沈娴的大内侍卫都成了沈娴的陪练。沈娴忙完了政事,看完了医书,需得活络筋骨,便在御花园里摆开阵势,真刀真枪地对战。
由起初的一对一,到后来侍卫队一起上。
秦如凉和贺悠在旁边看着,大抵也没有想到,那侍卫群里被围攻却岿然不乱的女子,会有一天变得如此坚强。
因为心中有了守护的信念。现在的她与当初缠绵病榻、精神恹恹的模样大相径庭。
她身子骨虽然没有男人强壮,平日里的轻衣长裙在练武时换做窄袖束腰长衣,尽管身量纤长窈窕,但那股凌厉的气势和张力,却丝毫不输男人。
贺悠眼看着那么多侍卫,居然渐渐落于下风,不是沈娴的对手,便感叹道:“她这么生猛,比男人还厉害,真的好吗?”
要知道那些大内侍卫,是秦如凉一手训练提拔起来的,他们个个功夫都不弱。
秦如凉目光一直锁定着沈娴,沉沉开口道:“这也没什么不好。”
贺悠道:“大臣们都私下商议,后宫总不能一直这么空着,总得添几个人才好。”
秦如凉道:“那怎的不见他们上奏?”
贺悠摸摸鼻子:“这要是一上奏,皇上定会拒绝,到时不就没戏了么。所以先在民间搜罗着,看有无合适的人选。”
秦如凉皱了皱眉,也没说好坏。
贺悠轻声又道:“只是不知这世间,可还会有神形俱似苏相当年风采的人物。”
此时,一队侍卫已尽数被沈娴打倒在地,沈娴出了一身汗,随手把长枪丢给宫人,一边松动着护腕,一边朝两人走来,微挑着眉悠悠道:“贺悠,你爹几次三番托朕赐婚,想抱孙子想得不行了,你呢,是打算自己挑一个,还是朕给你挑一个。”
贺悠一脸苦色:“皇上,臣没碰上心仪的对象,还不想成家。”
沈娴道:“还没忘得了以前的事?”
贺悠温温道:“臣早已忘了。”
沈娴看他一眼,“朕还没提具体哪件事,你便说忘了?”
贺悠一顿。
沈娴长长出了一口气,道:“可怜贺老的一片盼孙之心。他现在对你的期望已经比你家的门槛还低,甭管你娶谁进门,只要是个女的就行。”
贺悠:“……”
秦如凉拍了拍贺悠的肩膀,多少有些自求多福的意思,可他刚想过去调整侍卫队,沈娴的声音便幽幽传来:“大将军也老大不小的了,可有中意的对象?”
秦如凉步子一滞,道:“没有。”
“那等过两日,朕办一个茶话会,请各位官家小姐们前去,你与贺悠届时务必到场,看看有无顺眼的。”
“臣公务繁忙,恐不能到场。”
“这是君令。”
结果当天,贺悠和秦如凉两个,一人病得下不来床,一人带兵出城剿匪,留下沈娴邀请众位小姐们,又是陪看舞又是陪赏花,十分火大。
莫看沈娴是女子,她一身皇袍,长发高挽,目若冷色琉璃,不怒而威,很有一股子中性的美。后来听说,当天尽兴而回的小姐们当中,还有一两位意属进宫与女君为伴,令人哭笑不得。
几日后,贺悠到沈娴跟前来,处处陪着小心。
沈娴面色淡淡,问:“你病好了?下得来床了?”
贺悠佯装咳嗽两下:“谢皇上关心,臣好多了。”
“那些姑娘们……”
贺悠见话头不对,赶紧打断道:“启禀皇上,臣有要事奏。”
沈娴抬起头来看他,“何事?”
“朝臣们想请皇上纳后宫,”贺悠冷不防感到一阵威压袭来,他苦哈哈道,“在民间为皇上觅得一男子。”
沈娴问:“你看朕很需要男子?”
贺悠硬着头皮道:“后宫空着也不是长久之计,总要堵住那些大臣们的嘴啊。皇上可瞧瞧这人,听说很有才华,能多个人喝茶聊天也1;148471591054062不错,哦,一起练习木人桩也行!”
沈娴:“他还会武功?”
“不会皇上也可以教嘛。”贺悠当即拍掌,让外面等候的人进来。
沈娴不辨喜怒,见殿门外天光明亮,依稀一道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逆着光,两袖轻拂,轮廓深深浅浅。
沈娴眼神霎时就黯了去,看见那一袭黑衣,恍在梦中。
待人进了门,不疾不徐地走到殿前来,他抬手作揖,道:“参见皇上。”
沈娴瞬间清醒,眸里染上一层霜寒。
那不是苏折的声音。
她道:“把头